寝殿内只剩下皇后和她的贴身宫女还有刘金,皇后看着皇上烧的通红的脸,第一次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
她不喜欢皇上,在她眼中皇上幼稚,毫无文化修养,没有担当,她没有把皇上当自己的夫君,只是当他是一个合作的伙伴,所以之前皇上不来她这里,她不忧心不难过,要不是为了要一个嫡子,她巴不得皇上不来呢。
可是现在看到因为子嗣担忧的病倒了的皇上,她心中又隐隐有了动容,她不能生,皇上和谁都能生,不会没有子嗣,但是皇上还是如此担心,更是在要选妃的时候病了,这说明皇上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是为她在担心。
女人就是这个样子,这个男人可能不是心中理想的类型,但是这个男人要是把自己放在心中,忧你所忧,没有哪个女人是不被打动的。
她拉起皇上的手轻轻的呢喃:“皇上,您醒醒吧,臣妾没有子嗣也没有什么的,大不了您以后把其他孩子记在臣妾的名下。”
皇上:......
他醒着呢,他只是把自己整病了,但是没有晕,之所以一直不醒,只是想看看在他昏迷的时候梁王会有什么反应,那些太医又会做什么。
他不知道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以为自己病了是因为她不能生?
皇上有些尴尬,原本想醒来交待她点事情,也不敢醒了,只好继续装晕。
药很快端来了,皇后接过来想要亲自喂给皇上,刘金在一旁看着心急,谁知道这药有没有问题呢。
他上前一步壮着胆子说:“娘娘,这种事情,哪能您干呢,让奴才来吧。”
皇后:“不用了,皇上病了,本宫照顾皇上是应该的,你把皇上扶起来,本宫喂。”
刘金怕皇后看出什么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扶起了皇上,皇上感觉到喂到嘴边的药怎么也不肯张嘴。
开玩笑明明知道太医有可能有问题,他是傻了才会吃药。
皇后喂了半天敲不开皇上的嘴,心中有些发急,对刘金说:“你把皇上的嘴掰开。”
刘金吓的连连摇头:“娘娘,奴才不敢啊。”
皇后生气了,瞪着刘金说:“你不照做,皇上喝不进去药病怎么能好,你是想看皇上出事吗?”
刘金哪敢真掰皇上嘴啊,他没办法,只好用手指轻轻捅了捅皇上的后腰:皇上,这该怎么办啊?
皇上心中无奈,知道今天不醒,这药就肯定是躲不过去了,他只好微微睁开了眼睛,虚弱无力的问:“朕这是怎么了?”
看到皇上醒了,皇后喜极而泣,药也顾不上喂了:“皇上,您醒了?”
刘金忙接过了皇后手上的药,放在了一旁,皇上看着皇后焦急的神色和脸上的泪水也是有些愣怔,皇后这是在担心他吗?
他没有想到皇后那个冷淡的性子还会哭,心中涌现一股暖意,不是谁都想利用他的,他也是有人关心的。
皇后拉着皇上的手哽咽道:“皇上,您染了风寒引起了高热晕倒了,您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皇上轻轻摇头,抬起手给皇后把眼泪擦干:“别哭,不过是一点小病,无碍的。”
皇上和皇后看着彼此眼中的自己,此时才在心中有了彼此的位置。
正当他们两个人情深意切对望的时候,有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皇上,您还没有退烧,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是来送药的太医,皇上偏过头去冷冷的扫视着那个太医:“怎么朕什么时候喝药还要你安排?”
太医忙跪地请罪:“皇上息怒,臣只是担心药凉了影响药效。”
皇后这个时候也想起药来了,温声劝道:“皇上,太医说的对,您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皇上看了一眼刘金,刘金心领神会的把药端过来,然后他站在床前挡住了太医的视线。
皇上伸手接过药碗,看似是送到了嘴边,但是一碗药直接顺着下巴倒在了自己的寝衣上。
皇后一下瞪大了眼睛,以为皇上是手没拿稳才洒了药,她正想惊呼出声,忽然感觉到皇上握着她手的力度加大了,然后就看到皇上冲她微微摇头。
皇后虽然不知道皇上要干什么,但是到了嗓子眼的喊声生生被她咽了下去。
皇上把药碗递给刘金然后冷声问道:“这样可以了?”
刘金把空掉的碗给太医看了,太医刚才看着皇上把药碗送到嘴边的,他哪能想到皇上把药倒在自己身上了,躬身退下了。
皇上一个眼神,刘金出去送太医了。
屋中只剩下皇上和皇后的时候,皇后焦急的去查看皇上的胸前:“皇上烫到了没有?”
皇上摇摇头:“没事。”
皇后拉开了皇上的寝衣,他的胸口被烫红了一片,皇后又急哭了:“怎么会没事呢,您瞧都烫红了,您说您这是何必呢,不吃药病怎么会好?”
皇上看着皇后手忙脚乱的给他脱掉寝衣,又用帕子给他擦干身上的药汁。
望着皇后哭红的双眼,皇上紧握住她慌乱的手,沉声道:“皇后,你我是否一体?”
皇后一怔,尚未明白皇上所问何意。皇上抬手轻触她的脸颊,拭去泪痕,缓声道:“朕不愿纳妃,只望长子为嫡出,唯有与你所生之子,方为一家人。”
皇后的双眸瞬间再度泛红,她泣不成声:“可是,臣妾的身体……”
皇上:“男女之事,若不能有孕,问题未必只在女子。”
皇后愕然,皇上此言何意?莫非是在暗示或许他自身亦有问题?这怎可能?莫说皇室,便是民间,若女子不能受孕,责任亦多归咎于女子,又有多少男子会承认自身有恙?皇后震惊于皇上对自己如此重视,不惜承认不能生育乃自身之过,心中感动,扑入皇上怀中,“呜呜”哭泣起来。
皇上轻揽皇后,轻拍她的后背,然眼神中却无丝毫怜惜之意,不知在思索何事。直至皇后的哭声渐息,转为抽泣,皇上方才将她扶起:“好了,莫哭了,所余时间不多,朕不信宫中太医,你可修书给你祖父,让他寻一可靠大夫入宫为我们诊病,无论我们之中谁有问题,都须在嫔妃入宫前解决此问题。”
皇后见皇上神色严肃,不似玩笑之语,遂试探问道:“皇上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皇上摇头:“皇后,朕尚未亲政,四周危机重重,你乃朕之发妻,我们夫妻一心,朕唯一能信任者唯有你,亦只能仰仗鲁国公府,故而此事朕只能交予皇后去办。”
皇后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她不是个傻的,她明白皇上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衣国之君连身边的太医都不信,这是出了大问题的,皇上说的没错,他们才是一体的,皇上要是不好了,她和鲁国公府落不得好。
她神色坚定的点头:“好,臣妾去给祖父送信。”
皇上点头伸手拿去刚才被药汁浸湿的寝衣递给皇后:“这个也送出宫让你外祖父找人查验一番看看是否有问题,你派的人找邹泰或者赵良辰护送去鲁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