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听说,前些日子,有群青男丁壮也不知是兵是匪,混进了施粥点,不但抢了施粥点的粮食,还打伤了人,怀安的官军这才出面,严令青壮不得入境!”
“再说了,现在咱们吴国的青壮!要么被征了兵,抓了丁,要么就从了匪,入了乱军,哪还有几个正经人干活养家的啊!”
“老先生!……就不知就是不知道您身边的这些人!……是兵是匪?……看样子应该是兵!……可是兵的话……又是哪一路的官军?”
“现在的江北啊!是兵是匪!咱们小老百姓也分不清!反正大多数也是一个得性!又有几个在乎咱们小老百姓的性命!”
“唉!先前!……公主殿下的玄玉军!……可不是这个样子!……他们虽然说不上爱民如子!……但至少不会随便欺负老百姓!……而且还打得过那山蛮子!护得了老百姓!”
“可现在的那些官军?……唉!……打那些山蛮子不行,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倒是本事的很!”
“我说老哥!你这是又来征兵抓丁的吗?”
“现在的江北,哪还有什么男丁让你们抓啊!都跑了!都跑了!……没跑的,也都被你们抓走了!……你们这些吃肉的人!是生生的不给我们这些吃不上肉的人一点活路啊!”
说着说着,老人的胆子就慢慢的大了起来,忍不住抱怨起来。
“呃!……我不是来抓兵抓丁的!……我是前往怀安求取援兵的!”
“等怀安的援兵一到,就能赶走那些山蛮子!剿灭那些乱兵乱匪!将那些越国人赶回老家去!”
“到时候!儿郎们就能够回家了!就能够重新过回以前的安稳日子了!”
“再忍一忍!忍一忍!”
秦朽尴尬之余,又硬着头皮安慰道。
“我看未必!”
“除非是怀安王做咱们的王!否则!……还是老样子!”
“先前!怀安来的玄玉军帅,就帮咱们赶跑了山蛮子,灭了逆王!”
“可随后呢!……王上就解散了玄玉军,还气跑了公主殿下,赶走了军帅大人!”
“紧接着,就是不停的打赿国人!不停的打!不停的打!不断的征兵抓丁,不断的要钱要粮!”
“这才逼得许多人家破人亡,逼得许多人不得不落草为寇!”
“若是老头子我再年轻几岁!怕是也会从了匪!”
“若是不换王!大吴将永无安宁之日!”
“而且还得是换北面的那位一样的王才行!”
“老弟!我看你也是一位大官!还像是一位好官!”
“你既然是去北面求取援兵!那能不能将怀安王一并请来!让他来救救咱们吴国的百姓!”
“咱们吴国的百姓!……真的是要活不下去了啊!”
“就算像咱们这些快要入土的老家伙们.不怕死!愿意死!……可是这些娃娃们呢!……他们才多大啊!……您就不心疼!……您就没有孙子孙女!”
“快行行好吧!……我求您了!”
“给娃娃们一条活路吧!”
老人说着说着,竟然转怒为悲,跪下哀求起来。
他活了一大把年纪,自然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位同龄人,肯定是一位上位者,而且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老人这一跪,与人同行的几十人,也是纷纷跪下哀求。
这几十人中,无论是老是幼,是男是女,哪一个不是面黄肌瘦,显然都是饿的不轻。
“我……我……我……我自当会尽力而为!”
秦朽颤抖着回应后,慌忙上马而逃。
此时不要说是他,就连护卫他的那些甲士,一个个的也是心中不是滋味。
等到了边境之上,关卡之处,秦朽终于是见到了所谓的施粥点:
一队数十人的甲士,手持兵器警惕的看着自己这一行人。
那些甲士的战甲,绝大部分是最为简陋最为差劲的粗制藤甲,恐怕连漆都没有刷过,手中的兵器也只有粗制的长矛。
看样子这只是怀安军中最为差劲的役丁。
而在役丁身后,几十名怀安百姓,有男有女,正在绐排着长队的人们熬粥施粥。
“你们是哪里来的人马!快快退回去!”
“根据两国军令!两国官兵不得擅自越过边境!”
“这里只对老弱妇孺开放!并不欢迎你们!”
一个失了右手身穿皮甲好像是军官模样的人高声喝道。
只是是那声音中,带着几丝紧张与不安。
“奶奶的!从哪里冒出来的精锐骑兵甲士!”
“老子如今手下的这群弟兄!可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是!输人不输阵!……老子也绝不能让他们看轻!”
没了右手的列长壮着胆子喊完,心中却是直打鼓,又暗暗的为自己打气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