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王河拎着书、鸡蛋和红糖,喜滋滋地去给婴儿的外祖母家报喜。
在曹家,他细细打听了曹三丫去赵振国家借钱的来龙去脉,回家后便跟曹凤杰聊了起来。
曹凤杰听完眼珠子一转,狐疑地说:“赵振国该不会看上我家三丫了吧?要不他咋会那么好心借给咱钱?”
王河皱了皱眉,说道:“不能够吧,人媳妇宋婉清长得那么俊。”
曹凤杰白了他一眼,撇嘴道:“你懂啥,老话咋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肉吃多了也腻,说不定就想换点萝卜青菜,叫我说啊,男人就爱偷腥...”
说完,她拉着王河,俩人嘀咕个没完,一脸的神秘兮兮。
王河听了,心里头直犯合计,说道:“这事儿不妥当吧?”
曹凤杰却不以为然,摆摆手说:“有啥不妥当的,这可是好事一桩,咋就不妥了?”
两人就这么嘀咕来嘀咕去,直到夜深人静了,还在为这事儿争论个没完。
...
转天晌午,赵振国刚搁下饭碗,就听见院门外头响起了动静。
一开门,只见舅舅王大山领着王河,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院子。
王大山手里还拎着一只肥嘟嘟的鸡,说是特地来给赵振国赔礼道歉,外加感谢他的帮忙。
王河呢,背上还背着根荆条,一副负荆请罪的诚恳模样,看得赵振国心里头直犯愣。
自从他娘走了以后,他跟这个舅舅王大山的关系就越来越生分了,平时连个照面都难得打。
王大山一见赵振国,脸上就堆满了懊悔的表情,说他这个当舅舅的,对赵振国关心不够,也没管好自己儿子和媳妇,净给外甥添乱。
说到动情处,王大山眼眶一红,猛地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下嘴巴子,那“啪啪”的声响,在院子里回荡着。
接着,他还怕赵振国心里头不舒坦,又一把夺过王河背上的荆条,二话不说就往王河身上抽去。
王河疼得龇牙咧嘴的,却愣是一声不吭,也不敢躲闪,只能硬着头皮挨着,心里头直犯嘀咕:爹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下手也太狠了。
宋婉清见状想上来拦,赵振国却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管。
王大山看赵振国也不上来拦着,抽了几下也抽不下去了,讪讪地说:“振国啊,舅舅想请你中午过去吃个饭,咱爷俩好好唠唠。”
赵振国心里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总感觉这顿饭有点奇怪,有种鸿门宴的感觉。
他转头招呼媳妇收拾收拾跟自己一起去,却瞥见王河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宋婉清摆摆手,说自己就不去了,家里头还有事儿呢。
赵振国骑着摩托车,带着王大山父子俩去了王家。
晚饭时候,刘淑琴炖了只鸡,还备了四瓶地瓜烧。
王大山亲自给赵振国倒酒,还先干了三杯,说是赔罪。
赵振国:这舅舅不会是想灌我酒吧?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那酒烈得很,烧得喉咙直冒烟,而且味道,还有点奇怪。
舅舅不会是想把我灌醉了,然后干点啥吧?杀人越货么?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这舅舅到底要弄啥了?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不动声色地把酒吐在了随身带着的手帕上、大茶缸里...
都是他上辈子逃酒逃出来的手段。
四个男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四瓶地瓜烧不知不觉间已经烧了底,三个人一起灌赵振国,他喝的东倒西歪,眼瞅着都要秃噜到桌子底下去了。
王河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扶他起来,却发现赵振国已经喝得神志不清,嘴巴像漏了风的笛子,呜呜啦啦的,完全听不清他在嘟囔些啥。
瞅着赵振国这副醉醺醺的模样,王河心里泛起了嘀咕,觉得这么办是不是不太妥当。
他起身离了桌,晃晃悠悠地往卧室走去,想找媳妇儿曹凤杰再商量商量。
一进屋,他就急吼吼地说:“媳妇,这合适么?咱把振国灌醉了,万一三丫不愿意呢?”
曹凤杰正坐在床上奶孩子,听了王河的话,她抬头瞅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
“没事,三丫愿意的。我下午问过她的意思了,她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你瞧你,急个啥劲儿?”
王河听了媳妇儿的话,心里头这才稍微踏实了点。
他也不再多说啥,转身出了卧室,架起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赵振国,往西厢房走去。
一路上,赵振国还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嘟囔些啥,王河也顾不上理他,只顾着把他往屋里头拽。
把赵振国放在床上,王河转身离开,他不知道,他刚转身,赵振国就睁开了眼睛。
...
下午时分,曹凤杰特意让妯娌张红霞把曹三丫请到了家里,一脸感激地说要谢谢妹妹的救命之恩。
姐妹俩坐在床上,聊起了家常。
曹凤杰一直拐弯抹角地问曹三丫对赵振国有啥看法。
曹三丫心里头直犯嘀咕,能有啥看法呢?
表哥赵振国那么优秀,村里头谁不知道?可她嘴上却只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咋说。
聊着聊着,曹三丫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曹凤杰赶忙给妹妹倒了杯水。曹三丫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却觉得那水味道怪怪的,有点说不出的腥甜味儿,便不想再喝。
姐姐曹凤杰见状,笑着说:“咱家井就这味道,喝惯了就好了。你渴得厉害,就多喝点。”
曹三丫实在渴地难受,便一咬牙,一口气喝了一搪瓷缸子。
喝完水,曹三丫只觉得一股倦意涌上心头,眼皮子沉得跟铅似的,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可不安生,热啊,是真热啊,好像置身于火炉之中,浑身冒汗。
曹三丫艰难地睁开眼睛,想要爬起来,却只觉得头重脚轻,一点力气都没有。
还没等她完全清醒过来,就闻到身边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那酒气太重,呛得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气全都消散了,只能软绵绵地躺在炕上,心里头直犯迷糊。
一躺到床上,赵振国就觉得更加不对了。
他怎么感觉身边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