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峄山,你居然还没死,还跑到凡界来了!”容朝夕语气森然,带着浓浓怒意。
“你不也没死。”关峄山发出低沉的笑声,“我们彼此彼此。”
“你踏马……!”听那一声笑,容朝夕当即暴起,一个火球轰过去!
千年前,便是这人,为了一己之私,夺取容朝夕身上神树的力量,伙同其他仙人杀了她朋友全族,害死了苍墨,挑唆仙族反叛天宫。
后面所有的变故,皆因他的贪念而起。
火球在山洞里炸开,老头们施法护住自己,关峄山仍然稳如泰山。
圆柱上的金光发出一声痛苦的风啸。
“苍墨……”容朝夕一分神,踏入了一个阵法当中。
“朝夕,小心!”海焱大喊,可已经来不及。
一道白光拔地而起,容朝夕被困在阵法牢笼中。
“混蛋!居然用苍墨做挡箭牌,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容朝夕愤怒地拍打着牢笼。
“容朝夕,千年前抽取你本灵时,有天宫那群人来救你……”关峄山缓缓站起来,
“现在,苍墨的神魂捏在我手中,上面那群人过不来,你又是如今这副模样,这次,没人能救的了你。”
他踱步到容朝夕面前,蹲下身看着她,脸上满是阴鸷的笑意,
“你方才用的是凤凰之术,怎么?这一世,他们又将你的记忆封印了?你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容朝夕皱眉,“什么意思?”
什么叫,记忆被封印了?
她从出生便觉得,自己缺失了一部分记忆,以为是重生的后遗症,却是被封印了吗?
“哈哈哈,你果然不知道……”关峄山突然大笑起来,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千年前,你便是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知道自己的珍贵,才落入我们手中。”
“千年后,他们还敢封锁你的记忆。”
“让我猜猜……”他飞身回到圆柱旁坐好,假意思索一瞬,
“你应该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死的吧?哈哈哈……”
闻言,容朝夕眉头紧蹙,咬紧牙关。
这人,真踏马了解我!!!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快放了朝夕!”
一团可窥人形的黑影在朝夕面前阴冷大笑,海焱心焦如焚。
但他被困在另一个阵法中,即便用尽全力,也动不得阵法分毫。
他看向长老们和大祭司,
“师父,长老,这种人一看就是邪祟,你们为什么要与他为伍!?”他满脸悲痛。
本以为,岛上迫害神明,残害海洋生灵,是一人所为。
却没想,大祭司和长老,后潮族最德高望重的几人,他心中的榜样,全都参与其中。
“海上怨灵是不是因他而起,你们没有参与对不对!?”他带着希冀,大声质问。
“我们是海神后人,一出生便对着海神起誓,誓死守护海洋生灵……”
“这些是你们教我的,是你们带着我做的……”
只要他们是被胁迫了,那便不是大海的罪人。
他哀哀祈求,可……
七长老转过头,不敢看他。
大祭司从七日前便是一副木然的态度,现在,亦是如此。
其余长老,或不忍,或轻蔑。
二长老开口道:“事到如今,也不妨告诉你……”
他看着海焱的眼睛,眼中满是冷漠与高傲,
“我们乃灵界修士,本就不是凡界之人,自不是你的族人,守护海洋生灵?”
“呵,与我们何干?”
“你们……”海焱双眼震颤,嘴唇微微颤动,良久出不了一个字。
他信奉、尊崇了十五年的长辈们,竟全是假的!
“师父……”他看向一言不发的大祭司。
他所知的所有一切,都是他教的。
“哦。”二长老笑着道:“大祭司是你的族人,不过……”
“现在被控制了,等事情结束后,便将他还给你。”
“但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这里的事,他早便知晓,只是最近有些不听话……”
他说的轻描淡写,与以前那个不苟言笑的人,判若两人。
难怪,除了重要时候,他们从不见外人。
难怪四十几年前便是如今的模样。
他们靠着信息差距,在岛上隐藏了几百年。
“所以,神力消耗过快,也是你们干的?”
“你们让我去寻神的目的,不是为了须弥岛,而是想要围困神明!?”他咬字极重,问得艰涩,
“大祭司让我带朝夕来这里,都是你们事先设计好的?”
“那是自然……”二长老抬眼轻蔑,
“在知道她的能力超过我们之后,不做一点准备,怎么可能捕获她。”
“不过你放心,你们既是朋友,等她被师尊吸取后,便送你和她团聚,整个后潮族的人,都会陪她一起……”
“闭嘴!”大长老厉声喝止。
“你刚才说什么?”七长老沉着脸问:“岛上都是无辜凡人,对你们有什么用?”
“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这些年,你们造下的杀孽还不够吗!”
“老七,少装好人了,你手上的血也没少沾。”四长老看了大长老一眼,眼中闪烁着恨意,
“从大师兄带我们走上这条路开始,我们便没有退路了!”
“你这些年在须弥岛做的那点事,弥补不了我们在灵界的所作所为。”
他们曾经是灵界灵宝宗的第五十二代弟子,刚入宗门不久,还在学御剑术……
五百年前,堕仙下界,蛊惑大师兄杀了掌门和师叔伯,杀了所有不听话的人,至此,走上了不归路。
修邪法,抢内丹,杀人夺宝,与天道神明对抗,被镇压,又潜逃,踏着灵兽的尸骨,存活至今。
种下的恶业,早够他们魂飞魄散百回。
七长老浑身颤抖,紧紧攥着拳头,咬着下唇。
“师尊,阵法已经布好。”大长老和三长老布置好阵法后禀告。
关峄山微微点头,大祭司和七位长老走向山洞正中间,画了符文阵法的地方。
八个方位,各站一处。
容朝夕被挪到了中央。
众人划破掌心,向阵法中滴入鲜血。
牢笼压缩,容朝夕被迫坐下。
阵法利刃在她手臂划上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指流下来。
“朝夕!”海焱拍打着牢笼屏障,“你们放了她 ,放了她!”
“师父,师父你醒醒,你不能助纣为虐了,醒醒啊!”
无论他如何拍打呼唤,无人听言,无能为力。
“朝夕,对不起,对不起……”他顺着屏障跌落地上,泪水早已流了满脸。
若他不将她请过来,便不会发生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