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墨萧珣他们纷纷举杯,喝了个痛快。
满月宴热闹非凡,宾主尽欢。
但沈棠实在是不喜谢归墨喝酒完陪她坐马车,马车里的酒味都快将她熏醉了,更要命的是,这混蛋喜欢在马车里胡来。
平常沈棠是坚决不许的,但想到这混蛋明天就要去边关,心就软成一滩春水,任他胡作非为了。
马车绕道回的靖阳王府,回去时,谢归墨抱沈棠下马车,抱回沉香轩。
回屋后,沈棠瞪他道,“我还要给你收拾东西呢。”
谢归墨一脸餍足,“不是早收拾完了吗?”
“万一有少带的呢,”沈棠道。
谢归墨失笑,“带不了那么多东西。”
去边关打仗,哪能像待在府里这般面面俱到。
沈棠就是觉得边关不比在府里,所以能带的都尽量带,准备的东西,谢归墨会看着挑自己需要的带走。
他咬着沈棠耳垂道,“为夫只想出发前,吃顿饱的。”
沈棠,“……”
这混蛋!
当真要将她啃的骨头渣都不剩。
沈棠妙目一瞪,“明日我还要去给你送行。”
“明天就要去边关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舍的眼神,都能掐出水来。
沈棠能怎么办,只能由着这混蛋了。
沈棠是想去送行的,可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沈棠问道,“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叫醒我?”
银杏道,“世子爷走之前,特地叮嘱不让叫醒世子妃的。”
沈棠火急火燎的掀开车帘下床,只是双腿软绵的,她没差点摔地上去。
秋桐扶沈棠坐到床上,“世子爷他们早出发了。”
真是个混蛋!
这边沈棠在心底问候谢归墨,那边城门口,柔嘉郡主送萧桓,依依惜别。
楚翊看着谢归墨,“我和陆离他们的媳妇是来不了,嫂夫人怎么不来送你?”
“已经送过了,”谢归墨道。
“……”
“不是吧,就送到大门口?”楚翊道。
“……”
陈七没忍住笑出声来。
楚翊看着他,“你笑什么?”
谢归墨斜了陈七一眼。
陈七立马不笑了,“送到院门口的。”
楚翊,“……”
不是吧?
这还不如不送呢。
这还是陈七润色了说的,事实上世子爷走的时候,世子妃连床都没下,连房门都没送。
柔嘉郡主想送萧桓到十里亭,萧桓没让,“他们媳妇都没来送,你才出月子,回去吧。”
柔嘉郡主也奇怪沈棠怎么没送谢归墨,知道他们心急赶去边关,她只能将不舍忍下,挥手送别。
萧桓骑上马背,望了柔嘉郡主久久,一夹马肚子,就和谢归墨他们赶赴边关了。
王爷去边关后,王妃心空落了一半,谢归墨也去边关后,王妃心又空落了一半,还好王府里有沈棠和两个孩子陪着她,不然这日子王妃还真不知道怎么捱。
沈棠也一样,她习惯了和谢归墨一起吃饭,夜里他抱着她睡,他这一走,沈棠花了半个月才适应。
日子过的清闲无比,天气好,沈棠带两孩子去给王妃请安,在花园里晒会儿太阳,然后回沉香轩,傍晚王妃来一趟沉香轩,陪两个孩子玩一会儿,一天就过去了。
谢归墨去边关前,沈棠叮嘱他有空就给她写家书,谢归墨答应的很痛快,但沈棠收到他的第一封家书,已经是他去边关后一个月的事了。
不过家书很厚实,显然是分开了写的,只是无人送家书回来,只能攒着一起送。
这一世和前世大不相同,前世天灾人祸不断,将本就不富裕的国库消耗空,这一世几个天灾,都尽量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前世谢归墨就打的西梁节节败退,这一世王爷还活着,有王爷和谢归墨,还有那么多将军。
沈棠坚信,这一仗,大齐必胜。
而且很快。
谢归墨基本上每个月都会送封家书回来。
收到第四封家书的那天,一起传到靖阳王府的还有叶贵妃暴毙于冷宫的消息。
王妃希望叶贵妃在冷宫痛苦的活二十年,但可惜天不遂人愿。
叶贵妃养尊处优,她忍受不了冷宫的孤寂,不过半年,就油尽灯枯,夜里起夜时摔倒,竟爬不起来,等第二天冷宫里的宫女给她送饭时,叶贵妃尸体都已经冷了。
皇上之前有多宠爱叶贵妃,事败后,就有多厌恶,都不许叶贵妃葬入皇陵。
叶贵妃的后事,是被废的齐王萧燊操办的,和昌平伯府众人葬在一起。
叶贵妃下葬当天夜里,靖阳王府闯入了刺客,但刺客连沉香轩都没能进,就被全杀了,一个活口没留。
倒不是不留,是刺客自绝的太快,暗卫都反应不过来。
当天夜里,原本的齐王府走水,大火烧了一夜。
齐王右手手筋被人挑断。
本来沈棠和王妃偶尔还出府一趟,经此一事后,是能不出去就不去了。
刺客闯不进靖阳王府,可她们要出府,虽然去哪儿都会有暗卫跟着,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收到第六封家书的时候,皇上册封豫王为太子了。
豫王妃顺理成章成为太子妃,
豫王入主东宫当晚,豫王妃发动,诞下一子。
皇上龙心大悦,满月宴办的很隆重,王妃和沈棠都进宫庆贺了。
前六封家书收到的都很准时,要么提前一两日,要么延后一两天,但第七封家书,沈棠等了又等,迟迟就是不送来。
沈棠望穿秋水,这天夜里,沈棠睡下了,感觉到有人摸她的脸颊。
她心头一惊,“什么人?!”
“是我。”
熟悉的声音,听得沈棠眼睛睁圆。
谢归墨点了盏灯,沈棠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谢归墨一脸疲惫道,“到滁州运粮,有几日空闲,就回来一趟,明早就走。”
沈棠道,“这么晚,城门关了,你怎么回来的?”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道,“城墙那高度,难不住为夫。”
都说小别胜新婚,何况一别大半年。
干柴烈火,自不必说。
滁州距离京都四百里,他是快马加鞭,星夜兼程,一刻不停歇赶回来的,只能回来待一晚上,就得赶回去,不能为了私事耽误运粮回边关。
虽然不会耽误事,但毕竟是擅自回京的,除了府里的暗卫,只有王妃和沈棠知道。
但两个月后,就京都人尽皆知了。
因为——
沈棠怀孕了!
怀前面一胎,沈棠是吃嘛嘛香,但这一胎,吐的是稀里哗啦。
连银杏秋桐都不知道谢归墨回来过,见沈棠犯恶心,没人往有了身孕上面想,哪怕觉得很像也不敢,开玩笑,世子爷去边关大半年了,世子妃有了身孕,那不明摆着给世子爷戴绿帽子了吗?
沈棠也没想,不会那么巧一次,不,是一晚上三次就怀了。
还是王妃见她呕的厉害,问道,“不会是有了吧?”
当时云妈妈和几个丫鬟都在,无不睁大眼睛望着王妃。
王妃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沈棠心惊的厉害,她自生下两个孩子后,癸水就不大准,看过太医说没有大碍,沈棠就没放在心上,不会是真有了吧?
王妃请太医进府把脉,天知道太医把脉的手有多颤抖。
靖阳王世子去边关十个月了,靖阳王世子妃却有了两个半月的身孕,他怕是没命活着走出靖阳王府了。
太医战战兢兢,想该怎么保命,王妃却是着急道,“可是有喜了?”
太医看着沈棠,声音飘忽,“是,是有了吗?”
沈棠,“……”
沈棠扶额。
王妃一看就知道太医想歪了,道,“两个月前,墨儿回来过一趟。”
太医长呼一口气,“是有喜了,两个半月,脉象很稳。”
因为喜脉,某位爷溜回京的事传的人尽皆知。
消息传到军营,王爷是很高兴即将又添个孙儿,但也很生气,派儿子去滁州办事,那么几天时间都要回京一趟,这要不罚,以后手下将士有样学样,没得耽误正事。
某位爷领了三十军棍。
一起的领罚的还有楚翊。
趴在长凳上,楚翊咬牙切齿。
他和谢归墨一起去的滁州,一起回京的,但他回府就惨了,黑灯瞎火,暗卫没发现是他,以为是刺客摸黑进宣义侯府,二话不说上来就揍。
他毫无防备之下,差点没被打死。
他披星戴月的回去一趟啥都没干,就上了个药,外加挨爹娘一顿骂。
更气人的是!
回京这事还是他提出来的!
楚翊气道,“我不管,你这儿子得算我一半,以后必须要认我做干爹!”
沈棠害喜的厉害,几乎每天都问候谢归墨,某天,收到谢归墨的家书,“为夫知错了,能不能别骂了,见天打喷嚏,实在影响威望。”
沈棠,“……”
肚子里的孩子五个月大的时候,沈棠收到谢归墨的家书,那封家书看的她是热泪盈眶。
大齐士气高昂,打的西梁节节败退,西梁已经快招架不住了,应该很快就能回京。
收到这封家书,堪堪半个月,边关送来捷报。
大齐大获全胜,西梁求和。
消息传回京,整个京都都沸腾了,皇上龙颜大悦。
剩下的就是西梁派使臣到大齐和谈,王爷安顿好边关事宜,就带大军班师回朝。
谢归墨回京时,沈棠已经七个多月身孕了。
看着沈棠隆起的肚子,某位爷一脸哀怨。
更要命的是,皇上在宫里设宴替王爷他们庆功,还点了谢归墨一句,“还是世子妃实诚,没有隐瞒你偷溜回京的事。”
众人憋出内伤来。
沈棠脸爆红,恨不得当场钻地缝。
早知道她就不进宫参加庆功宴了。
她伸手掐谢归墨的腰,疼的他额头直打颤。
那些将军笑的肩膀直抖。
靖阳王世子在战场上那般骁勇善战,没想到还是个惧内的主儿。
不到两个月,沈棠又诞下一子。
这回生的很快,没吃什么苦头。
生下孩子后,沈棠望着谢归墨道,“我以后能不能不生了?”
某位爷来了一句,“你就是想生,我都不让了。”
沈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