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至少三把AK朝着崔宇峰要经过的路面上扔了过去。然后“噗噗”又是几个弹匣砸在地上。
崔宇峰紧跑几步,顺手捞一起一把AK,捡起一个弹匣往腰里一揣……
“啪啪啪”几声脆响,美国大兵的弹雨终于瞎猫碰着死耗子打碎了悍马车的大灯,摧毁了对自己威胁最大的祸患。
“砰砰——”天空又打出两发照明弹。
爆豆似的枪声又响了起来。
亮如白昼的村口,所有人瞧得清清楚楚。一台冒着青烟千疮百孔的悍马车正不急不缓地冲向美军阵地,一个矫健的身影端着枪跟在车后大步流星……
决战决胜的时候要来了。塔塔、袍子们都睁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
距离美军七八十米的距离上,加特林的火鞭“呼啦啦”地抽了过来,美军的弹药也不多了,这估计是加特林最后的疯狂。
悍马车的车头“嘭”一声巨响,冒出一团火光。防弹的悍马终究扛不住加特林的弹雨,它被打爆了,彻底失去了动力。
熊熊火光中,崔宇峰闪了出来。“啪啪啪”稳稳地朝着黑鹰直升飞机上的机枪射击位射出一串射点,黑暗中,一个身影骨碌一下翻身倒地。
崔宇峰紧接着纵身一跃,一个翻滚,在地面快速出枪,“啪啪啪”又是一个射点。标准的中式步兵战术动作……
这一下有没有打中谁崔宇峰不晓得了,只是凭着感觉射击。崔宇峰心里默默祈祷着,万能的真主啊,老子尽力了,这车冲不进去,只能听天由命了……
“萨拉丁”矫健的身姿和无畏的冲锋恍若给所有趴在地下的袍子打了一针强心剂。
阿訇率先跳了起来,扯着嗓子猛喊道:“真主至大——”
阿訇张牙舞爪地朝着美军阵地冲了过去。
“真主至大——”崔宇峰左侧、右侧、身后猛地响起袍子们高亢的欢呼。在“萨拉丁”的感召下,袍子们纷纷跳出掩体,端着枪朝着美军阵地狂冲,一边开枪一边高喊着口号。
轰轰两声巨响,一架黑鹰终于熬不住弹雨,爆出一团亮眼的火球。火光中,是美国大兵们惊惶失措的脸儿
……
陈三立在办公室脸色铁青。
“我让他们去找邓副市长,找了没有?”
阿栋说:“找了。”
“那邓副市长怎么说?”
“邓副市长说我们民营企业要遵纪守法,尽力配合海关的工作。”
陈三立气结:“我们出口生意做了那么多年,哪里又没有遵纪守法了?我们这是给国家创汇,创汇!难道还要给自己人穿小鞋么?”
阿栋垂首道:“三哥,事情比我们预料的要严重。这10个货柜还没放行,我们后面发的3个货柜又给扣住了。这3个货柜都是快速消费品……”
什么?陈三立大怒,从沙发上猛地站起。
……
滕书铭盯着笔记本电脑,吐出一个烟圈:“笨蛋!白痴!这家伙脑子不够灵光,他难道不会好好想想为什么?”
老莫也在摇头:“朽木不可雕也。”
电脑上的画面还在继续,陈三立的一举一动正在给滕书铭、老莫和成名、陈莉几人围观,像看电视剧一般。
陈三立摁掉烟头:“看来,我要亲自和邓副市长沟通了。我回去要告他们!告海关这帮利用职权欺压民营企业的狗官!”
旁边一个中年大叔连忙道:“三哥,消消火,别气坏身子。”那中年大叔转头问阿栋,“阿栋,宁总还有什么别的话吗?”
阿栋扁了扁嘴,说:“宁总让我私下问下三哥,我们公司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他觉得这个事情有点邪门。他去见邓副市长的时候,邓副市长的态度比较冷淡,和以往大不一样。”
陈三立顿时冷静了下来。
想了想,陈三立说:“我陈三立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义气,我能得罪谁?你们说说,我这种人会得罪谁?”陈三立越说越气,“我他妈的在阿富汗、在国内商界人人敬我一声三哥,谁说过我的不是?咹?”
……
滕书铭对着画面,胖胖的指头指着陈三立:“你他妈的猪头,想想,再想想?”
画面中那个中年男人也在苦思冥想,过了会儿才说:“三哥,会不会是张尼克那个王八蛋?”
陈三立说:“不可能。那个不要脸的家伙没这个胆量,也没那个能耐。他要和我对着干,四年前就来事了。”
……
老莫说:“滕总,陈三立要摸着门径了。”
滕书铭微笑。
……
阿栋紧上前两步,提醒道:“三哥,还有那个胖子,姓滕的那个丑八怪,替张尼克出头的那个,前些日子在我们公司吃了闭门羹,还放了几句狠话的。”
嗯?陈三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难道是他?”陈三立皱皱眉头,“名片呢?拿过来我看看。”
“扔垃圾桶了。”
“嗐!”陈三立气得摇头。
哈哈哈!滕书铭和老莫快活地大笑起来。
滕书铭说:“这个人对我不礼貌,私下里居然敢说我是丑八怪,我要给他点厉害看看。”
老莫说:“滕总放心,拿捏陈三立小菜一碟。”
……
中年人说:“三哥,是不是这个胖子作祟我们还不能确定。要不,查查这个人的背景?”中年人问阿栋,“那胖子的公司名字叫什么?”
阿栋回忆了一下说:“好像叫什么龙腾商贸有限公司。我只瞄了一眼,没细看。”
陈三立缓缓坐下,又摸出一支烟抽了起来。他在思考对策。
中年人说:“三哥,要不要先见见张尼克?摸摸姓滕的底细?我觉得我们贸然和姓滕的谈话也不合适,对方的来头都不晓得,怎么谈?”
陈三立没吭声,闷头抽烟。
阿栋是个伶俐人,会揣摩陈三立的心思。阿栋观察着陈三立的眼色,说:“我觉得三哥约谈张尼克太掉价了,张尼克我们去找他谈谈还行。”
中年人微微摇头:“三哥,这一回邓副市长打官腔,不敢出面帮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我觉得张尼克找的这个胖子应该是有来头的,这件事我们得慎重对待。”
陈三立听到这话,神情一动,缓缓道:“你们也这样认为?”
两人无声地望着陈三立。
陈三立缓缓道:“张尼克老子对他是仁至义尽,没有下死手,可恨他还自己不晓得老子放了他一马。——你们知道张尼克是什么人吗?”
阿栋和那中年人愣愣地望着陈三立。
“哼,张尼克这个屌毛可能是个贪官。”陈三立声音开始变得冷冰冰的,“他的钱来路不明,不是个正经人,所以老子扣下了他的两千万美金。”
那中年人明显有些惊讶:“三哥,这个事情你如何得知?”
“你忘了我们自己是干什么的了。”陈三立冷笑,“我们是做钱庄的。我和张尼克交往一段时间,发现这个人没有海外的根基,也没有从商经验,在海外更没有赢利的资产,但是身怀巨款。我很好奇他的钱从哪里来的。”
“张尼克白话讲得溜,我猜他是广南人。他的国籍是阿曼籍,很符合贪官走线的特征。我知道广南人资金逃逸和香港钱庄打交道比较多,我就让香港同行打听阿曼那边的钱庄走账。香港那边的兄弟还是比较守信用,没透露太多,只告诉我张尼克是他们的客户……”
“就这一条就够了。”陈三立干笑两声,“八九不离十张尼克就是个外逃的贪腐分子。”
“后来,我和他去难民营做慈善……”话说到这里,陈三立打住了,总结道:“我扣下他两千万美金算不算为民除害你们说?”
算!那当然算!阿栋和那中年人齐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