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水旱两路
吴少被鸿兴老怪一掌击中,立即晕死过去。
吴少知道自己竟然昏迷了七天,是从两个人的对话中听到的。那天他晕晕乎乎醒来时,恰好听见有两个女子在说话的声音。
“这人竟然没死也真是奇迹,刚才从脉象上看,似乎还有生还的可能。”
“他昏迷了已是第七天了,醒来恐怕也是废物,不过还是不能让他死了,否则宗主定会怪罪下来。”
是两个女子的声音。
“还有几天就到王府了,怎么还不见宗主的面,莫不是宗主出了什么差错?”
“听一个姐妹传过话来,此次跟踪宗主的有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是那白慈观的观主,据说已经激斗了两场,宗主并未占到丝毫便宜。”
“幸亏宗主早已想出这个计策,分成三路,有人从路上走,却让我们悄悄走水路,这才瞒过了那些人,不过宗主的咪呜如果不受伤的话,也不用怕那几个人。”
“这次听到毒血的消息,宗主立即带人出了十万大山,我们可有好多年没出过山了,可见宗主对此人重视。”
“是啊,我自小没出过大山,还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多好玩的事,要不是宗主再三申明不准乱走、乱逛、乱说,我真想玩个痛快。”
“咱们也别多说了,小心为妙。”
吴少听那两女子讲话声音极低,而且语调相当尖细,但也还是听了个清楚。他听到毒血心中不禁一动,正在想是不是与自己有什么关系,那两个女子却不说了,说起了路上所见的奇闻异事,吴少听了一会,见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便开始想自己的事。
自七里潭知道了这水经的秘密,吴少便接二连三地遇上不少事,这些事他大多令他痛苦不堪、麻烦不断。吴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但有一件事他始终想弄清楚:那水经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上面的功法运行起来所产生的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简直让人如同吸毒上瘾,欲罢不能,可为什么万千柏他们说这是天道功法呢?吴少知道倘若自己弄不清这功法的底细,怕是以后做什么事也安不下心来。
那日那茅山松墨道长一席义正词严的话,本来已经打动了他,但当他说出水经的实情后,对方不但不信反而勃然发怒,难道说,这水经真的机缘凑巧,只有他一个人练成了?吴少此时当然不信。
吴少试着动了动手脚,一阵疼痛立即传遍全身。看来鸿兴老怪这一掌真的很重,几乎把他打成了废人,幸好他感觉到经络虽然受伤,但并未完全断裂。
咦!那是什么?吴少发现一丝极为熟悉的气息,正在体内乱走,这些气息若有若无,倘若不是细心观查,是不可能被发现的。这些气息吴少并不陌生,他每月发烧的时候就是因为他们的出现,但现在他并未到每月发烧的日子,这些气息怎么突然出现了?
因为身体和经络受伤,这些气息也不象平常那样缓缓在体内流动,而是无头苍蝇一般不断乱碰乱撞,吴少知道这样很危险,在姜园地穴内,这气息初次出现时就是乱闯乱撞,如果不管它,他又会全身发烧几天,还有有撕裂般的疼痛,当然,现在这些气息极为细微,还不至于令他十分痛苦,但如果不去管它,是不是也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看来只有再按《水经》上的法子,将这些气息重新调理一番了。这是在姜园地穴中吴少情急之下使用的办法,后来他轻易不敢动用,唯恐一旦运行起来,会惹出那股可怖的痛苦。
吴少默想着《水经》上的法子,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在意念之中慢慢将那丝丝气息理顺,开始尝试着驱使那气息按照水经意气篇的方法循脉络运行。那些气息按照吴少驱使,慢慢走过身体各处,但有些地方气息却受到阻碍,一旦气息冲到那儿,全身立即痛楚难忍。吴少苦笑一下,看来这些疼痛的地方就是伤处,需要慢慢温养才行。他先将其它地方气息走得顺了,然后试着慢慢冲击,结果他发现,虽然痛苦,但有几处在冲击下,渐渐突破了阻拦,能够运行气息。
这番温养冲击阻碍费了吴少不少时间,直到两日后,吴少才感觉只余下胸口一处阻碍存在,那是鸿兴老怪打中他的地方,一个大穴和一条气脉被阻住了,吴少歇息一会,又开始集中精力冲击这最后一阻碍,不过他只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冲击,毕竟他担心一不留神会引起体内那气团的发作,只是那气团现在到哪儿去了呢?
一路上,耳畔听到哗哗的水声,吴少猜测自己在一艘船的船舱里,此间,有人来看过吴少几次,吴少都事先闭了眼,装作昏迷未醒的样子,鼻翼间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儿。
吴少感到一切进展良好,自己的气息在那伤处盘旋不止,渐渐那伤处如坚冰融化,每融化一分,气息便进一步,看来一个多时辰就能将此处穴道和气脉打通。但当吴少气息到达那伤处中部时,忽然那伤处有一丝极其阴冷的气息一下子四散开来,顿时将吴少的气团冲得七零八落,而与此同时,吴少顿感到一阵巨大痛楚袭来。
吴少并不知道,他体内这丝阴寒气息是那鸿兴老祖留下的一丝盘天功功力,这盘天功很奇异,如果在人体内不除掉,一旦引发,就会对人的经络造成伤害。
现在吴少用气团去冲,气团虽未受损,但却被那丝盘天功冲得气息乱窜,吴少疼得脸上立即冒出汗来,几欲晕过去。
忽然有一个声音问他:“你醒了啊?”
吴少意识还算清醒,但因为痛得厉害,竟没听见有人进舱来,这昏迷是不能装了,只好闭了闭眼睛表示自己醒了。
“阿姐,你来看,这人醒了!”一个清脆地女子的声音低声道。
“你一天看他八十遍有什么用?他死不死的不必管他。”另一女子道。
吴少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盯着自己,一会儿另一双同样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出现了。
“他怎么了?”另一个有些尖的声音问。
“这人似乎是生病了,我见我阿爹生病是也是这样大汗不止,哟,你摸下,他冷得厉害,似乎得了伤寒。”那清脆声回道。
吴少感觉到有人拿布帕拿他擦汗,还把手按在自己额头试了下。
“不用管他,我们出去吧。”那尖锐声音又道。
“你去吧,我得看着他,宗主说要他好好的,可别发寒再晕死过去。”那清脆声音说道。
“随你。”那尖声音走了出去。
“治这伤寒用我们血宗的法子怕是不行,用中原人的法子我可不会,可怎么办呢……”那清脆声音叹了口气,感觉到一点办法也没有。
“试试吧。”那清脆声音又响起来,细细琐琐不知拿出了什么东西。“可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