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和李亮沉浸在归家的喜悦中,他们一路欢歌笑语,向着家的方向不断进发。然而,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变。
那一天,他们正在路边的茶棚歇脚,突然一群士兵骑着马呼啸而来,为首的将领张宪喊道:“张亮、李荣,你们跟我们走吧!”
张亮瞪大眼睛,站起身来喊道:“张将军,我们正要赶回家。”
张宪皱了皱眉头,拿出一份文书给他们看,说道:上头命令你们返回岳家军营。”
李亮着急地说:“张将军,我们刚被圣上赦免充军之役,现在是怎么回事啊?”
将领张宪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奉命行事,你们有什么疑惑,到军营里再说吧。”
张亮和李亮面面相觑,他们只能跟着这些士兵前往岳家军营。在路上,刚刚燃起的归家希望就这样被无情地扑灭。
几日后,终于到达岳家军鄂州军营,那是岳家军的大营。营帐整齐地排列着,营帐外的旗帜在风中飘扬,发出猎猎的声响。营地里士兵们来来往往,正在进行各种训练。
他们被带到主将营帐中,岳飞坐在营帐内的帅位上。岳飞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张亮、李荣,你们可知为何又被召回?”
张亮和李荣恭敬地说道:“岳元帅,我们确实不知,还请岳元帅明示。”
岳飞叹了口气说:“赦免你们的旨意是朝廷颁布的,现在朝廷重新审视边疆战事,发现兵力还是不足,本将特意请你们留下。”
张亮听后,说道:“岳元帅,我们的家人还在家中等着我们回去啊。”
岳飞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说道:“本帅深知你们的难处,如今外敌入侵,倘若我们不能保卫国家,又何来的小家安稳。你们放心,本帅会派人去安抚你们的家人,等战事结束,定会让你们平安归家。”
张亮和李亮沉默许久,他们知道岳飞元帅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在这国家大义面前,他们个人的愿望显得如此渺小。
岳飞继续说道:“你们在军中好好效力,本帅不会亏待你们。本帅相信,等把外敌赶走,你们会成为英雄回归家乡,那时的荣耀将是你们和家人最大的欣慰。”张亮咬了咬牙说:“岳元帅,我们愿意留下来为国效力。”
李荣也坚定地说:“虽然不能现在回家,我们一定会尽力杀敌,保卫家国。”
岳飞满意地点点头,说:“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岳家军的主要成员。”
从那刻起,张亮和李荣的命运再次发生转变。他们原本以为摆脱的军旅生涯又重新开始,他们只能把对家人思念深埋心底。
在深夜卯时,李荣写信给妻子公孙燕。他铺开信纸,拿起毛笔,然后写道:“燕儿,见字如面,我本以为可以归家与你团聚,共享天伦,却不想被召回军营。如今身处岳家军营中,元帅岳飞是个正义之人,他也是为国家大义才留下我们。可是燕儿,我对你和家人的想念一刻也不曾停止。”
李荣写到这里,眼里泛起了泪花,烛光在他脸上摇曳,映出他那满脸的愁容。他接着写道:“我不知道这场战争何时才能结束,但我会努力保全自己,期望着战争结束后,能早日回到你身边。你在家中要照顾自己,还有我们的家人,愿你一切安好。”
写完信后,他小心地把信纸折好,交给即将前往老家方向送信的士兵。
当公孙燕接到信后,不禁泪流满面。她知道丈夫身不由己,可是对他的思念和担忧就像潮水一样不断涌来。公孙燕的祖父公孙偃看着孙女伤心的样子,心中也十分不忍。公孙燕的父亲公孙冶也是满脸的忧虑。
公孙偃叹了口气说:“这兵荒马乱的,我们留在这里不是个办法。燕儿,如今李荣在军中,我们不如迁居到临安府,那里毕竟是都城,而且相对安全些。”
公孙冶点了点头说道:“爹说得对,我们在这里,万一敌军来袭,只能坐以待毙。”
公孙燕擦了擦眼泪说:“那我们就迁居到临安府吧,这样也能让夫君少些担忧。”
于是,他们开始收拾家当。公孙燕把家里一些有意义的物品小心地包好,那是她和李亮的定情信物,一个精致的玉佩。公孙老偃把家中的房契地契等重要物品整理好,而公孙冶指挥仆人打包衣物和一些生活用品。
几天后,将老屋转手卖掉,他们花钱雇几辆马车出发。马车在崎岖道路上颠簸,马车外的景象一片萧瑟。路过的村庄有些已经被战火波及,残垣断壁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公孙燕透过马车的车窗望着外面,看到汴京城不复当年繁华,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公孙偃安慰说道:“燕儿,别担心,我们到了临安府,重新安定下来就好了。”
“爷爷,我才不是担心他,我是怕路上饿坏两个孩子。”公孙燕说道。
经过漫长的旅途,他们全家十六口人终于来到临安府。临安府热闹非凡,街面上行人众多,有叫卖的小贩,有些是表演杂耍的艺人,似乎没有受到战争太大的影响。
公孙燕全家在临安府租了一个宅院。小院虽然不算大,但还算温馨。公孙燕把李亮的信放在一个小匣子里,然后放在床头。她站在小院里,望着远方,心中一直祈祷着丈夫能平安归来,期待着他们能在临安团聚。
李亮得知公孙燕全家搬到临安后,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深夜子时,李荣收到信后,写一封信件寄往临安府。
一方面,他为燕儿家人搬到临安府感到宽慰;另一方面,离别的愁绪以及不能陪伴家人的遗憾更加浓烈地涌上心头。
在军营的训练期间,他经常独自一人坐在营帐外的石头上发呆。战友张亮看到他这个样子,拍着他的肩膀说:“李兄弟,我知道你在担心家人。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战场上奋勇杀敌,才能让家人过上安稳的日子。”
李荣点点头,说道:“亮兄,你说得对。我想到燕儿在府里苦苦等待,独自守着我们的家,还要照顾全家老小,我就满心愧疚。”
在接下来的日子,李荣在战场上越发英勇。他每次冲锋陷阵,勇敢抗击金军,为国家的未来拼搏。而在临安府的公孙燕,也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李荣的养母见到亲家来访,打开府门,欢快地迎接公孙偃父子入李府,公孙冶见到李府相当简陋,认为李荣亏待女儿公孙燕。公孙燕每天都会早起,从井里打水,然后洒扫庭院。院子里有几盆花,是她从老家带来的花种培植的。
公孙燕的祖父身体不太好,公孙燕想把祖父接到李府居住,父亲公孙冶和母亲表示同意。公孙燕按照医书中看到的方法,采药煎药,悉心照顾祖父公孙偃。父亲公孙冶辞官后,准备在临安府找个小生意做,虽然赚得不多,但也能维持一家人的开销。
有一天,公孙燕收到李亮托人送来的另一封信件。信中说:“燕儿,我听闻你们在临安府安顿下来了,我的心也放下了一些。我在军中一切安好,元帅待我们不薄,兄弟们也都很照顾我。我每次上阵杀敌,都想着早日打完仗回去见你。我时常会梦到我们在院子里团聚的场景,你笑着向我走来,那是我在这残酷战场上坚持下去的动力。”
公孙燕读完信,把信紧紧贴在胸口,眼中闪着泪花。她对着远方喃喃自语:“夫君,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而在军营中的李亮,每次看到天边的夕阳,仿佛看到临安府小院里的黄昏,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战争多么艰难,他都要活着回去,回到他深爱的公孙燕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