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春游
李老师抱着点名册走进教室时，林凡正用铅笔在《阿基米德原理》章节画浮沉子。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上，年主任的保温杯还冒着热气 —— 显然他刚检查完早自习。
"；下周春游去翡翠湖！"； 李老师话音未落，教室里顿时炸开锅。林凡慌忙合上画满浮沉子涂鸦的物理课本，手肘碰倒保温杯的瞬间，苏灿从后排探出身子稳稳接住 —— 这个动作自然得像他每天在实验室调整浮力配重。
放学后的实验室里，苏灿正用焊枪给铝制浮漂塑形。林凡抱着器材箱进门时，松节油的味道混着迎春花香气扑面而来。"；新型浮沉子需要..."； 苏灿转身时，护目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要像你妈妈炖的桂花糖藕那样..."；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喉结滚动着把后半句咽回去。
林凡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边缘，桂花糖藕的甜腻在舌尖化开。苏灿正低头调试浮沉子模型，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实验室的白炽灯管在他藏蓝毛衣上投下细碎光斑。
"；上周帮你修钢笔时..."； 苏灿忽然开口，焊枪在铝制浮漂上留下蜿蜒的银线，"；你妈妈发来消息说 '； 保温杯里的枸杞要配桂花糖藕 '；。"； 他转头时，林凡注意到他耳垂泛着薄红，"；当时你在器材室整理电流表。"；
林凡的耳尖瞬间红透。她忽然想起那日苏灿的北极熊挂件卡在电流表缝隙里，自己慌忙塞进口袋时，金属表面确实残留着未关的手机屏幕余光。浮沉子模型在苏灿掌心轻轻摇晃，玻璃小瓶里的蓝色溶液折射出实验室的白炽灯光，像极了去年冬天苏灿围巾上未化的雪粒子。
"；浮力公式推导需要..."； 苏灿忽然把浮沉子放进烧杯，硫酸铜溶液在玻璃壁上绽出涟漪，"；需要像炖粥一样慢慢熬。"； 他从白大褂口袋掏出张便签，林凡认出那是她的实验记录纸，背面用迎春花汁画着歪扭的浮沉子举着桂花糖藕。
林凡笑着接过便签，发现背面还写着极小的 "；S=πr2"；，旁边画着个歪扭的笑脸。窗外的迎春花正簌簌落在实验台上，其中一片恰好粘在浮沉子配重的螺丝帽上。年主任抱着《物理实验报告》推门而入时，林凡正用镊子调整配重，苏灿慌忙把戒指塞进白大褂口袋，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脆。
"；苏灿，浮力公式推导..."； 年主任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两人交叠的影子，"；记得结合你们的浮沉子设计。"； 林凡的耳尖瞬间红透，迎春花汁顺着实验记录滴在阿基米德原理章节。她望向窗外，去年冬天苏灿堆的雪人早已化作春泥，胡萝卜鼻子旁却立着个简易日晷，底座用银线歪歪扭扭刻着 "；FL"；。
这个被迎春花浸润的黄昏，林凡忽然明白，所谓校园爱情就是这样 —— 在年主任的公式推导下，在实验室的电火花里，在妈妈的枸杞粥中，悄悄生长出带着迎春花蜜的甜蜜。她望向窗外，香樟树上的迎春花正簌簌飘落，其中一朵恰好粘在苏灿去年送她的金属挂件上 —— 那个刻着 "；S"； 的浮沉子模型。
回家的公交车上，林凡摸着校服口袋里的挂件，忽然发现瓶底刻着极小的 "；FL"；。她望向窗外飞逝的迎春花，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好接住斜斜的夕阳。手机震动，苏灿发来段视频：实验室里，他正用浮沉子模型给年主任演示浮力原理，护目镜后的眼睛偷偷眨了眨。
"；这是用翡翠湖的湖水做的..."； 视频最后定格在浮沉子瓶底，林凡认出那是苏灿的字迹："；等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我要在实验室养一池迎春花。"； 林凡笑着把视频拿给罗晚慈看，苏灿说..."； 罗晚慈定了定眉，"；他还说要给你炖一辈子的桂花糖藕粥。"；
这个被花香浸润的夜晚，林凡忽然明白，爱情最温暖的模样不是冰湖上的璀璨誓言，而是苏灿在她错题本上画的笑脸，是他们的浮沉子，终将在更广阔的天地里书写新的物理公式。她望向窗外，仿佛看见多年后的某个清晨，苏灿会穿着白大褂从实验室走来，衣摆沾着迎春花蜜。
林凡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纱窗在浮沉子模型上投下涟漪。她摸出藏在枕头下的铝制戒指，戒面上的 "；F=ma"； 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仿佛还带着苏灿焊接时的温度。手机屏幕亮起，苏灿发来段视频：实验室里，他正用焊枪给保温杯刻字，护目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迎春花。
"；炖粥要像控制浮力一样精准。"； 视频最后定格在保温杯内胆，林凡认出那是妈妈的字迹："；火候三分，爱意七分"；。她忽然想起傍晚在实验室，苏灿说 "；我要给你炖一辈子的桂花糖藕粥"； 时，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手指还缠着给浮沉子配重时划破的创可贴。
楼下传来砂锅沸腾的咕嘟声，林凡知道妈妈又在炖桂花糖藕。她抱着苏灿送的浮沉子抱枕翻身，布料摩擦声惊飞了窗外的迎春花。去年平安夜他塞给她的金属挂件从抽屉滑落，瓶底的 "；S"； 在月光下与戒指上的 "；F=ma"； 交相辉映。
"；凡凡，下来吃饭了！"； 妈妈的声音混着桂花糖藕的甜香从厨房飘来。
飞速下楼时差点被浮沉子抱枕绊倒。餐桌中央摆着青花瓷碗，枸杞在热粥表面漂成小小的漩涡，像极了苏灿在实验室调试的浮力装置。
林凡望着青花瓷碗里的桂花糖藕，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她忽然看见苏灿穿着她的小熊围裙站在实验室，焊枪换成了汤勺，铝制浮漂里盛着煮沸的糯米。晨光穿过他的黑发在瓷砖上投下细碎光斑，护目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就像上周在翡翠湖调试浮沉子时那样。
“凡凡？凡凡？”妈妈轻声叫了叫。
林凡猛地回神，发现青花瓷勺还悬在粥碗上方。妈妈正往她碗里添枸杞，蒸汽氤氲中，厨房瓷砖映出她泛红的耳尖。手机在口袋里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