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点时,顾秉修惊醒,他下意识看向怀里的小团子。
他抱紧她,长纾一口气,小团子突然睁眼,“哥哥。”
“伊伊,我吵醒你了。”
“没有咩,宝宝没睡觉觉,宝宝不困困。”
顾秉修按下遥控器床头小灯亮了,暖暖的灯光照亮房间。
小团子站起来,扭屁屁,“宝宝手手麻麻了,哥哥一直叫伊伊咩。”
她演示,“伊伊,伊伊别怕,哥哥在。”
她鼓起嘴嘴,“小宝宝才不怕捏,哥哥在咩。”
顾秉修抱紧团子,“对不起,哥哥没保护好你。”
“没捏,哥哥棒棒哒,汪汪说,哥哥忙忙,小宝宝要乖乖,哥哥赚钱累累,小宝宝要爱哥哥。”
小团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也回荡在顾秉修心里。
他抱着团子躺下,“哥哥对不起你。”
“没捏,哥哥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哥哥。”小团子眼中满是骄傲。
“哥哥打坏人,抱宝宝。”
顾秉修看着怀中软软的团子,“哥哥对不起你妈妈,害你丢两次。”
“是小宝宝捣蛋咩。”
她用圆乎乎的小手轻轻抚上哥哥的脸,“哥哥乖乖,睡觉觉,累累咩。”
哄着哄着把自己哄睡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哥哥不见了。
“哥哥捏,哥哥捏。”小团子爬出被子四处张望着。
顾习推门而入,“哥上班去了,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十点了。”
“哥哥带你去看倾音姐姐,她可担心你了。”
小团子抬头看,“哥哥,哥哥累累。”
顾习抱起团子,“哥休息好了,等伊伊长大了,给哥哥分担好不好。”
“好,小宝宝努力,哥哥不工作,宝宝工作。”她拍着胸脯。
“好,晚上我们回来上课课。”
瞬间小团子恹了,“小宝宝不要上课课。”
“哈哈哈。”
顾习给团子穿上粉色的小外套,套着黑色的小裤子。
“走,刷牙,吃面面。”
楼下。
小团子吸溜一大口面条,她鼓起嘴嘴嚼嚼嚼。
“伊伊,哥哥再也不会把你放在视线外了。”
顾习边给团子擦嘴边说,“哥哥后悔死了,万一你出事了,家都散了。”
顾辛打个哈欠,“哥,别提了,你好好休息,我带伊伊去看许姐姐。”
“不用,我也去,我不看着伊伊不放心。”
小团子吸溜面条,她晃着脚脚玩,突然踩到软软的东西。
她低头看,“汪汪咩,宝宝穿鞋鞋了,踩痛痛。”
她边说边蹬掉鞋子,轻轻踩在狼背上。
汪汪感受着熟悉的踩感,心里也松口气,小狼宝不趴在我身上,我也不放心。
唉,人类太狡猾了。
饭后,小团子坐上去往医院的车。
两小时后,病房门口。
顾习推开门,就看到周秋初跪在许倾音的病床前。
“倾音,是我妹妹鬼迷心窍,她才十九岁,她不能坐牢,她已经毁容了。”
“那我呢,我也毁容了。”
“你妹妹为了你毁我容,你哭什么,你该笑。”
许倾音重重的拍着病床,“你应该笑我。”
她转过头,“我一定让周笑笑付出代价,你等着瞧,等她出狱了,我也不会让她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倾音,我不会和顾秉修结婚。”
“你说的有用吗?”
“周秋初,顾伯伯已经和我父亲退婚了,我和他不可能了。”
“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周秋初拼命摇头,“我不会答应父亲的,我不会答应他的。”
“即使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周秋初,你凭什么让我原谅她?你凭什么,她就该死,我恨不得亲手剁了她,她毁了我一辈子,我的一辈子啊!”
“谁会娶一个毁容的女人?娶一个不敢出去的女人?一个毫无作用的女人?”
许倾音捶着胸口撕心裂肺的哭喊,“为什么倒霉的是我?明明一切都变好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父亲到底和顾伯伯说了什么,到底说了什么,他为什么刚刚打电话给我退婚,为什么啊!”
许倾音心如死灰,“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顾习咽咽口水,他不敢进去。
小团子喊一声,“姐姐。”
许倾音回过神来,“伊伊来了,快坐吧。”
“是你哥哥让你来的吗?”
她眼神期盼,“你哥哥说了什么吗?”
“他什么时候来看我?”
小团子躲在顾习身后,“姐姐,宝宝怕怕。”
“许姐姐,我哥比较忙,前些日子不是伊伊丢了吗?哥忙上忙下的,没功夫看你。”
周秋初爬到顾习面前,“求求你,帮帮我,帮我和顾秉修说一声,我妹妹才十九岁,她才十九岁,她不能进监狱,她不能。”
“她已经毁容,她不能再进去了。”
“求求你了。”
周秋初边哭边喊,“我妹妹年纪还小,她不懂事,我会好好教她。”
“我只有一个妹妹,我只有一个妹妹啊!”
顾习站在原地不动,任由周秋初哭喊。
顾辛拉起人,“走吧,别打扰倾音姐休息。”
“顾辛,我妹妹还小,我可以赔钱,我妹妹不进监狱,我可以给周家人一笔丰厚的钱,保证他们衣食无忧。”
“你帮我说说,帮我说说情,让周一明家人谅解我妹妹。”
顾辛叹气,“别打扰病人休息。”
周秋初抹掉眼泪,她颤抖的站起来,“我妹妹才十九,你们有没有同理心,她才十九岁啊!”
“我唯一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
顾习喊,“周一楚也才十九岁,她也是家里的宝贝。”
周秋初抽噎着,“我妹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很温柔善良的,她以前很听话,从来不会害人。”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出国回来之后,她就变了一个人。”
“你们也清楚我家的情况,这些不只是我妹妹的问题,是我家里的问题,她还小,坐牢她会疯的。”
周秋初喃喃道,“她会疯的,明明她小时候那么可爱,乖巧,长大了突然变成这样了,不是她的问题,是环境的问题。”
周秋初缓缓走出病房门,“我妹妹才十九岁。”
顾习关上门,靠着门闭眼,“周一楚也才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