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苏沐橙手持两套精致的睡衣与一箱化妆用具步入房间。
她的心情格外愉悦,能与花瑾共度一夜,意味着能再次见到那张令人心动的美丽脸庞。
苏沐橙吩咐侍女端来一盆热水,花瑾费了些力气才将脸洗净,连热水都渐渐冷却。
她的鼻子和脸颊即便未施粉黛,也自然透出红润,显得格外可爱。
苏沐橙在一旁观看花瑾洗脸的过程都觉得累,不禁笑道:“你每日这样洗脸、化妆,不觉得麻烦吗?”
“月儿习惯了。”花瑾在化妆镜前用毛巾轻轻擦拭脸庞,卸去厚重的妆容后,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爽。
“不如你就别化妆了吧。”苏沐橙搭上花瑾的肩,从铜镜中凝视着她,“反正你现在是皇兄的人,其他皇子也不敢对你如何。”
花瑾望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暗自思量,若真卸了妆,一旦花玲被认出,她恐怕会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
于是,她以微笑回应苏沐橙,转移话题道:“公主,殿下吩咐明早有事找我,我们还是赶紧更衣休息吧。”
苏沐橙面露不悦:“皇兄怎么老是有事找你,我本来还想和你聊个通宵呢。”
“改日月儿定与殿下商议,让月儿到公主府上过夜。”花瑾站起身,与苏沐橙一同走向床边,“殿下疼爱公主,定会应允的。”
苏沐橙自信满满地说:“他不答应,我也有办法让他答应!”
苏沐橙将床上的两套睡衣分别拿起,在花瑾身上比划着,两套睡衣皆由上等布料制成,只是花色不同。
最终,苏沐橙为花瑾挑选了绣有水仙花图案的睡衣,自己则选了茶花款式。
炉火映照下,房间温暖而明亮。
花瑾褪去衣物,露出如雪般白皙的肌肤,上面还残留着侍女们不慎留下的红痕,几处已结痂。
苏沐橙在帮花瑾穿衣时便注意到了这些伤痕,此刻又不经意间瞥见,对花玲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她不顾自己还未完全穿好衣物,双手叉腰,愤愤不平地说:“那个疯女人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把你伤成这样!”
“这些伤并非玲妃娘娘所为,是侍女们不小心抓伤的——”
“侍女会这样做,还不是因为花玲的命令,她脱不了干系!”苏沐橙打断了花瑾的话。
“这些伤应该让皇兄看看,不然他怎会知道你除了差点被冻死,还受了这样的苦。”
“这怎么行!”花瑾瞪大眼睛,脸颊绯红。
“月儿已让殿下见过一次……那样的模样,已经够丢人了,若再让殿下见到,岂不是……”
“哎呀,这有何难。”苏沐橙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只要你嫁给我皇兄,这些问题就都不存在了。”
花瑾的脸颊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公主明知月儿不愿留在宫中,就别再捉弄月儿了。”
“你这话倒有意思。”苏沐橙笑着靠近花瑾,“你说不愿留在宫中,却未说不想嫁给我皇兄——你是不是觉得他不错?”
“不是,月儿不是这个意思!”
花瑾拼命摇头,双手胡乱挥舞着,脸颊更加滚烫。
苏云澈不仅英俊,而且人品出众,岂止是“不错”二字可以形容,但她从未有过那样的念头。
“好啦,不逗你了。”苏沐橙轻轻捏了捏花瑾发烫的脸颊,“你看你,说几句就害羞成这样,多可爱啊——快穿上衣服吧,别着凉了。”
说罢,苏沐橙整理好自己的腰带,花瑾也继续换上睡衣。
那睡衣触肤如云朵般柔软,初时微凉,但很快便带来了温暖,这是花瑾从未有过的体验。
衣服穿到一半,花瑾突然意识到脖子上少了什么,“嗯?”
“怎么了,什么东西不见了?”
花瑾匆忙系紧腰带,趴在地上焦急地寻找:“项链,哥哥送给月儿的项链不见了。”
“是月儿的哥哥吗?”苏沐橙听出了花瑾语气中的焦急,也跟着四处翻找,甚至将被子全部掀开。
“那项链长什么样子?”
“有条小花缀饰的金链子不见了。”
花瑾仔细检查了梳妆台、茶桌等家具下方,而苏沐橙则在上面翻找,两人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却依旧不见项链的踪影。
“你确定今天有戴着它吗?”苏沐橙问道,她记忆中傍晚为花瑾更衣时并未注意到那条项链。
“项链月儿从不离身——会是在哪里弄丢了呢?”
花瑾没有放弃,再次审视了一遍已经找过的地方。
这条项链是花瑾生日时,兄长花骏赠予她的,而且是第一份只属于她、花玲未曾拥有的礼物,因此她一直倍加珍惜,时刻佩戴。
“会不会是在大厅里落下的?”花瑾自言自语,不顾已是深夜,点亮烛火便向外走去。
“月儿,等等我——”苏沐橙披上外套,顺手抓起苏云澈留下的大氅,紧跟在花瑾身后。
到达大厅,花瑾手持烛火,仔细照亮地面,期望能在黑暗中捕捉到一丝金子的反光。
她瞪大眼睛,却一无所获。
“到底会去哪里了呢?”
花瑾一心寻找项链,忽略了室外的寒冷,紧随其后的苏沐橙则冻得直打颤。
苏沐橙将大氅披在花瑾肩上,花瑾回头望向苏沐橙,泪光闪烁,显得楚楚可怜:“月儿找不到了……”
“我想……”苏沐橙犹豫着是否要说出自己的猜测。
在宫中长大的她,见多了手脚不干净的宫女,更何况花瑾下午还遭花玲下令欺凌,很可能在混乱中被人扯下项链。
最终,苏沐橙还是开了口:“你的金项链应该是被人拿走了,恐怕是找不回来了。”
“唔……那是哥哥只给月儿的……”花瑾哽咽着,泪水滑落。
苏沐橙见状,心中不忍,轻轻拍着花瑾的肩安慰道:“没事没事……”
花瑾边擦眼泪边点头,她明白哭泣无济于事,项链已然丢失,但情感上仍难以自控。
“月儿,你哥哥还活着,能找到他吗?”苏沐橙小心翼翼地问道。
花瑾对这个问题略感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向他再要一条吧。”苏沐橙笑着提议,“月儿哥哥一定会答应的。如果他不答应,那我就送你一条——不,一百条也行!”
“公主……”花瑾拭去眼角的泪珠,虽然知道兄长会再赠予她项链,但苏沐橙的话仍让她感到温暖。
“别哭了,我们快回房吧,免得被人看见你这样子惹麻烦。”苏沐橙挽起花瑾的手说道。
“月儿都忘了!”花瑾猛然想起自己未化妆的模样,连忙吸了吸鼻子,捂住脸庞。
随后,她将大氅也披在苏沐橙肩上,两人并肩向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