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许的眼底,愠色渐浓:
“拜您所赐,我的太太身体虚弱。现在,您可以决定,是您自己走出去,还是我派人将您轰出去。”
盛夫人随身的保镖原本想上前护着自家夫人,被盛时许一眼认出,他就是带走沈柒南那个人!
他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听声音,好像断了肋骨。
“您是我的母亲,我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的人,我就不保证了。”
盛时许用力握紧手指,狠狠丢下最后一句:
“滚!”
在病房的门重重关上之前,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迅速俯下身来,捂住了沈柒南的耳朵。
直到脚步声远去,他的手才缓缓移开:
“吓到了吗?”
沈柒南在日记里提到过的,她怕雷声。
不能让这关门的声音,也吓着她。
“刚刚这样处理和补偿,柒柒可还满意?”
他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轻,可沈柒南却依然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蜷缩了起来,和他拉开距离。
她没办法克制身体的本能。
每一举一动,都是深深的恐惧。
盛夫人手头上的股份,加上她原本的,一共将近10%,光是每年的分红,就可以有上千万。
但盛家不信任她,安排了羊水穿刺这种屈辱的亲子鉴定方式,还准备强行夺走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并不是给她股份分红,就可以弥补得了的。
她虚弱地开了口,面如死灰:
“盛总本来就筹谋着,用什么方式稀释盛夫人对您、对盛氏的控制,您不过是把股份暂时转移给您自认为‘好控制的太太’而已。”
她说得极其平淡,仿佛这上千万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也确实,这不过是她留给沈秋紫遗产中,比较丰厚的一笔罢了。
很快,亲子鉴定报告就被送了进来。
令沈柒南意外的是,盛时许看都不看,直接拿起来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她有些怔然地坐起身:
“你,不看看?”
这不是,他最在意和怀疑的事情吗?
盛时许抬手环住了她的腰:
“没必要,我相信你。谁诋毁都没用,这就是我盛时许的孩子。”
说话间,他忽然俯下来,轻轻将自己的头侧在沈柒南的小腹上:
“夏夏,你听到了吗,我是爸爸。”
他曾经说过的,无论男孩女孩,都叫盛夏。
沈柒南鼻子一酸。
盛时许好像有病,越来越狗的那种。
他又直起腰来直视她的眼睛:
“我在咖啡厅里,确实说了些不要脸的气话。”
“关于姜一嘉照片显示的——去年酒会那天,我生气的是,你竟然什么都不记得。”
沈柒南这才回想起盛时许刚刚说过的话:
[在她爬上我的床之前,狗男人我——确实已经爬了她的床。而且,是我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这是沈柒南第一次见到,一个上市公司霸道总裁,自称狗男人,而且还很理直气壮的模样。
盛时许揽着她的腰,语气里似乎有些期待:
“你真的,不记得你做了什么事?”
沈柒南茫然摇头。
他似是有些无奈地半垂着眸:
“你喝醉了,然后强吻了我。”
沈柒南:“……”
盛时许又像恨铁不成钢般叹了口气:
“还是壁咚,踮着脚把我按在墙上的那种,而且,毫,无,技,巧。”
沈柒南忽然有一种,迟到了一年,依然被凌迟社死的感觉。
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那,后来呢?”
盛时许一手护住她的后脑勺,将她轻轻往床屏的方向压,薄薄的唇贴在她颈侧:
“后来,我就身体力行地‘传授’了你点技巧,折腾了很久……你才上道的。”
低沉而蛊惑的声音萦绕了过来:
“柒柒,那可是,我的初吻。”
温热气息喷洒在她柔嫩又敏感的耳根,沈柒南只觉得整个脑子“嗡”一声。
她以为,她和盛时许,是在半年前被沈阮范下药那会儿,才是初次接吻。
却没想到,是去年就已经……
而且还是她……酒后强吻!!
“后来。”盛时许故意拉长了暧昧的语调,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廓,“你缠着要洗掉一身的酒味,我只好开了房……最后还是我亲自去的浴缸里,把某个湿透了又醉醺醺的女人抱出来,像这样——”
说话间,他忽然圈着她的腰,落入柔软的床帷。
他在上,她在下。
姿势十分不可描述。
沈柒南只觉得耳根发热。
盛时许在她脸颊上戏谑地咬了一口:
“然后,有人撩拨完,就睡着了。”
“当时我就在想,这次先放过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他确实,说到做到了。
半年前,他的一场横冲直撞,几乎让她当场散架。
盛时许的大手缓缓沿着病号服摩挲,试探性地微微撩起,试图往里面探,去抚她的细腰。
就像是从前,他们无数次的欢好一般。
手指掠过小腹的时候,沈柒南身体一僵,手术室冰冷的针头、闪烁的灯光、恶魔般的无情话语瞬间涌入脑海……
她几乎是全力抵触地推开了他,浑身颤抖:
“别碰我。”
沈柒南拉起了被子,将自己与盛时许分开,宛若楚河汉界:
“盛总,如果您有生理需求,你可以找其他女人,我不在意。”
“别碰我……和我的孩子……”
盛时许瞳孔微缩。
她以前说,她不要他了……
她现在说,让他找其他女人解决,不要碰她和她的孩子……
他喉结滚动,半晌才开口:
“我只是想抱抱你,跟以前一样,可以吗?”
“你没事,夏夏也没事,要不我现在就去让医生把所有检查报告都调出来,或者再检查一下,让你安心,好不好?”
一听要做检查,沈柒南更坚决地摇摇头,不带一丝犹豫,薄薄的一片身子抖得厉害。
盛时许眉头紧锁,只得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指尖缓缓滑过,试图为她带去一丝安慰。他的声音略显沙哑,仿佛承载了无尽的沉重:
“那就好好休息,我在。”
直到护士打了一剂安神的药物,沈柒南才揪着被单沉沉睡去。
而此时的病房外,陆仕周表情严肃:
“盛总,首先,虽然我是您的冤种医生朋友,但我不是妇产科医生,我手头上是不可能有任何关于您那位宝贝夏夏的b超单子,或孕妇检查报告情况的。”
“不过,我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