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路尘!盛氏不是给了你每天外派的任务吗,你怎么还能阴魂不散,来勾缠我的太太!”
“你的太太?你真的把她当作过你的太太吗?你丢她一个人怀孕在家。如果我不来,是不是还要任你的母亲打她、咒骂她的母亲?”
“打的又不是你的人,咒骂的也不是你的母亲,温路尘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
拳拳到肉、互殴扭打的结果,就是半小时后,温路尘被送到医院包扎,而盛时许就坐在自家沙发一动不动,不给任何人近身,到场的医护人员也拿他没有办法。
最终还是佣人把药和绷带都递到沈柒南手上,沈柒南靠着他坐到沙发上,一点点给他上药,盛时许才勉强哼哼了几声:
“你心疼他多一些,还是我多一些?”
男人醋意满满的时候,属实阴阳怪气得可以。
沈柒南只觉得幼稚:
“不如你们俩一起跳水里,看我救谁?”
她手上一个有意无意的用力,盛时许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沈柒南,你想谋杀亲夫吗?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别的男人打架,怎么可以做到那么淡定?”
打架那会儿,盛时许特地看向沈柒南的方向,想看看她看谁,结果她倒好,扶着肚子转过头去。
沈柒南耸了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看太多血腥暴力事件,对宝宝不好。”
“反正家里摄像头那么多,就算谁死了谁伤了,警察取证也方便,不缺我一个目击者。”
她的语气,十足的满不在乎。
盛时许知道,她还在介意,他安装摄像头窥视她的事情。
确实在电话里,他词不达意了一些。
毕竟她还怀着孕……
他查过很多资料,这个时候的女人心思惯会敏感一些。
盛时许揽住她的后颈,他让她轻靠在自己肩上:
“沈柒南,对不起。”
那一刻,他的温柔确实足以让女人沉溺。
沈柒南始终垂着眸。
她爱过,祈求过,失落过……但现在她不嗔不怨,外加肚子里又有了一个生命,只想和平地跟他在最后的时光里,一别两宽。
“其实我走的那天晚上我就后悔了,想回来的时候被大雨拦住了航班,雨一停,我就定了最快的飞机赶回来,连时差都没有倒。”
他尽可能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你想吃什么,要不,我给你做一点?”
这多多少少,有些稀奇了。
这半年来,沈柒南就没见过盛时许做过饭,她心里清楚,他现在这样体贴,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弥补他母亲那差点落下来的一耳光,也为了宣示和温路尘争个高低的胜负欲……某种程度上,没什么好感动的。
盛时许的手缓缓圈住了她的腰:
“那个监控摄像头,是设计这个宅子的时候就有了。以前我母亲经常会在老宅,为了我父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便养成了在家里每个角落都放上监控,以防万一的习惯。”
担惊受怕的童年,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
他活成了多疑、厌弃算计却又反复算计、高压高强高度控制的模样。
盛时许轻轻地抱着她:
“柒柒,这些不是为了监视你才特地加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就再也不开了。”
“这次出国,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想看看你,看看你有没有在拿起手机准备打我的电话,看看你有没有在和我们的孩子说悄悄话……”
他侧过身,轻轻地吻着她的脸颊,气息不由得炽热了几分:
“有时候,看着你,还会忍不住……做那种事情。”
盛时许咬着她的耳朵,故意握着她的手往他皮带往下的方位试探。
无论是动作还是话语,都让她沈柒南一时间面红耳赤了几分。
盛时许,是越发流氓和不要脸了。
他终于不再折腾她,只是将手掌按在她的手上,眷恋地在她的小腹上来回摩挲:
“柒柒,我想,我会当个好爸爸的。”
“你相信我,我不是为了威胁你才让陆仕周带着你妹妹过来陪你的,我真的只是想让他们陪你说说话,让你开心一些而已。”
他的头抵着她,眸也凝视着她。
沈柒南尽可能不让自己沉溺其中。
她曾痴迷于盛时许这一点,做事运筹帷幄,游刃有余,是谈判桌上永远的胜者。
不管牌桌上的人是谁,他永远只按照自己的规则出牌,而说到底,这么多年来,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够不够格坐在盛时许牌桌的对面。
或许,更多的时候,她都只是盛时许手里的一张不是很重要,但很好控制的牌而已。
盛时许正要接着吻下来,沈柒南轻轻一推,从他的外套上拈出一条细长的黄色卷发,幽幽地说了一句:
“姜一嘉最近发质,确实变差了。”
她确实有资格说这句话,毕竟,盛时许不是第一次,衣服上挂着姜一嘉的头发回家了。
“那我去洗干净,等我。”
盛时许二话不说就起了身,临走前不忘俯身在沈柒南脸上又亲了一口。
十足的缠人。
没有半点以往霸道总裁的样子。
沈柒南差点就以为他被温路尘打坏了脑子。
晚上,盛时许更是几乎是紧紧贴着沈柒南的身子睡的,像之前几晚那样,一只手摩挲着她的小腹,另一只手锢着她瘦弱的身子,生怕一个睡醒,怀里的人就不见了。
但今晚,显然沈柒南没有睡得特别好。
也不知道是因为盛夫人落下的那一巴掌让她受了惊,还是这几天因为姜一嘉的事情过度伤神,她几乎是出了一个晚上的冷汗,发白的嘴唇不停地颤抖。
“盛时许……”
盛时许连忙起身握住了她的手:
“柒柒,我在。”
她的手好冰。
正当他皱着眉准备喊佣人过来的时候,忽然沈柒南格外用力地将他抓住:
“盛时许,抓紧我!再坚持一下!”
“盛时许,我不会放手,你醒过来啊……”
她另一只手也猛然攀了上来,指甲几乎嵌入到他的手臂里,将他抓得紧紧的……
她好像……
在想要用力地拉起他往某个地方去……
沈柒南无意识呢喃出来的话语,与盛时许记忆中的那些画面逐渐重叠。
盛时许回想起三年前的车祸,那时候他记得自己抵御了本能,是按照护着沈柒南的方向打的方向盘,让驾驶座的自己直面撞击。
按道理说,沈柒南受的伤应该比自己轻才对。但沈柒南的手上,却好像是密密麻麻的擦伤与拉伤,和当时的姜一嘉一样,手臂几乎被绷带缠成了木乃伊的模样。
当时姜一嘉老是在他眼前讲述案件重演,以及自己为了救他受的心理创伤,后来,他便也没太把这件事往心里去了。
难道三年前车祸救自己的人,其实不是姜一嘉,而是……
他保持着搂着沈柒南的手势,拿起了手机:
“调一下三年前,沈柒南和姜一嘉的伤情报告给我。”
“这件事情,低调处理,不要让姜家的人、还有当时的所有主治医生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