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干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起,盛时许竟然出现在医院的走廊,看起来,眸色幽深。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什么,沈柒南下意识心虚地退后。
盛时许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易宛手里的黄色玫瑰花上。
黄色玫瑰花?又是温路尘这个家伙!
都已经将他外派了,怎么还能这么阴魂不散地缠着他的太太!
他冷冷地盯着易宛,说话间有几分阴阳怪气:
“易助理的工作量,倒是挺不饱和的。”
易宛只觉得背脊一凉,连忙将手上的玫瑰花直接丢到盛时许的怀里,转身就走。
近距离的花香,让沈柒南忍不住又开始干呕。
盛时许想也不想就将那束黄玫瑰直接塞进了垃圾桶:
“我也觉得这束花,闻起来令人不舒服。”
他是听佣人说,沈柒南今天来医院,想着提前结束工作来接她回家,谁曾想,便看见了沈柒南和易宛在一起。
她们俩,有什么好聊的!聊温路尘那个男人吗?!
甚至易宛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让沈柒南脸上有一瞬间充满了歉意,似乎还有些愧疚和共情?
她有什么好愧疚的?!
就因为,他把温路尘那个家伙外派了?她心疼了?
盛时许更加闷闷不乐了。
在他开车带沈柒南回家的路上,话都不说半句,只是气压低沉地盯着前方。
沈柒南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
明天,就是流产手术的日子了。
前段时间,盛时许曾经很多次在温存的时候,在她耳边低低地问过“柒柒,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再加上他为了沈秋紫的事情,算是与姜一嘉划清界限……
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确实是在这件事情,有些心怀愧疚。
盛时许一回家就面色阴沉、十分不悦地进了浴室,不一会儿便从里面传出了男人低喘而克制的声音……
沈柒南自然是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前几次,他碰上温路尘和她相处,还有上次温路尘送黄色玫瑰花给她,他都恨不得把她翻来覆去地拆吞入腹……后来沈柒南也看开了,并且把这种行为归类为——雄性动物占有欲作祟的本能。
这些日子,确实也一直闷着他,再加上反正明天也……
沈柒南心一横,决定给盛时许一些“补偿”。
盛时许正黑着脸推开淋浴间玻璃的时候,沈柒南直接迎了上去,柔软的唇凑在了他的唇角。
起初他有些错愕,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她的腰,见沈柒南没有躲开,他偏过头用力地回吻了过来。
贴近的鼻息交织在一起,细致地摩挲着,深情而投入。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争先恐后冒了出来,更添一份不可言说的旖旎。
盛时许吻得也很克制,他的手罕见安分地只停在她的腰间,那些急促的喘息声彰显出他极大的忍耐。
很长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就只是在浴室门口跟她接吻,深深浅浅地、变换各种角度与方式去吻她,腻人地缠绵,却不深入。
沈柒南觉得奇怪,便伸手主动去拉他的浴衣。
盛时许握住了她作乱的手腕,将她紧紧抱在自己的胸前,连声音都嘶哑得厉害:
“身子不方便,还勾我?”
“柒柒,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他的眼神炽热得直白,神情显然比之前更加难耐,宛若暴风雨前的黎明。
那双打量猎物的眼光分明贪婪地描摹着她,喉结颤了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赤裸。
沈柒南又踮着脚去吻他,而后一个转身将他带到床上。
盛时许几乎是本能地护住了她小小的身子,好像生怕压到她一样,眸色凝重地盯着她:
“柒柒……你在玩什么花样?”
他的脖颈上已是青筋满布。
沈柒南第一次觉得,盛时许简直墨迹得像个忍者。
她弓起了身子,轻轻地啄上了他的喉结。
盛时许低低地骂了一声,像是忍无可忍一样,不假思索地握起她的手,往下紧紧握住。
沈柒南:“……”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只觉得手臂酸痛得厉害。
这种酸痛感,几乎把沈柒南的肌肉记忆拉回到三年前车祸重伤的程度,心中仅有的一丝愧疚,也终于荡然无存了。
而盛时许一脸餮足地从背后拥着她,紧紧地与她贴在一起,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心中柔软又满足。
沈柒南却睡不着,只是眼神麻木地盯着床头的闹钟,掐算着时间。
直到身后的呼吸声均匀地传来,她轻轻地把盛时许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拉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房门外。
没有灯光,四周一片漆黑。
苍白的手指,颤抖着从放在边几的包包里,拿出了一片银色的药物锡箔纸。
医生叮嘱过她,只要今晚吃下这颗药,肚子里的胚胎活性就基本丧失了,明天她只要按照时间来医院,进行手术就可以了。
她缓缓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明明自认为心境平静得毫无波澜,却从手指到牙齿都止不住在打颤。
再见了,孩子。
希望你能够在天上,重新挑个健康长寿的好妈妈,然后快快乐乐地过一生。
沈柒南忍住了眼角的湿润,将药片缓缓放到了唇边。
“啪——”
明亮的灯光瞬间无比刺眼,沈柒南下意识地把手臂挡在眼前。
再将手臂放下来时,面前却是一张熟悉的、盛怒的脸。
盛时许一把夺过了沈柒南手里的药片:
“沈柒南,你告诉我,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