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停在了路边。
沈柒南直接被盛时许扛了出来。
他任她挣扎哭喊、撕咬他的肩膀,仍头也不回地带她进了m酒店。
这是半年前酒会的现场。
也是两人初次发生关系的地方,是沈柒南噩梦的开始……
事情发生之后,盛时许就把这家酒店收购了,业务全部暂停,只是维持原貌,顺势把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炒了,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一进那间熟悉的顶层套房,盛时许便直接将沈柒南甩在床上:
“不是想找过去的感觉吗?你跟那个温路尘有过去吗,怎么找?嗯?”
“这里才是你的过去,要不,我现在就陪你好好回忆一下?”
那天,沈柒南只记得自己喝醉了。
父亲和弟弟说扶着她去休息,便把她送到了一处房间。
床很大很软,她很快便睡了过去。
后来,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了盛时许的声音,还倾身与她接吻,她那时是满心满眼倾慕着他的,还以为自己只是做梦,本能地伸手攀住了他的肩。
平时梦里的盛时许并没有吻过她,最多就是冲她笑笑,拍拍她的肩鼓励她,不厌其烦地告诉她文件怎么修改、谈判局上怎么把控节奏……
第一次在梦里出现了吻,沈柒南觉得新奇,又觉得似乎有些难以招架——他搂得她好疼,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那般,又吻得深入,像要吃了她似的。
她喘不过来气,下意识想逃、想推开,可随即,便整个人像被撕裂一般……
沈柒南不知道自己在这场梦里哭了多久、喊了多久、求饶了多久……
后来的记忆里,只剩下醒来时凌乱的房间、一脸眸色幽深的盛时许、“一不小心”闯进来的沈阮范和沈锦宏,而她浑身青紫,披着盛时许的外套,卑微地缩在床角等候一堆男人的谈判。
谈判结果就是,她要嫁给盛时许了。
因为他要对自己负责,而彩礼是接下来每个月对沈氏的帮助。
自始至终,没有人问过她疼不疼、有没有受惊、要不要喝一口水。
就这样,没有人给性子温软的她一个拒绝的机会,她便被推上了盛太太的位置。
她自知盛时许是因为意外才娶的自己,也乖顺地做着一个太太应该做的事情:等丈夫回家,给丈夫准备衣裳……
再后来,伴随着姜一嘉频繁的“寻短见”,疑似沈柒南端着下药的酒递给盛时许的监控画面被曝光,还有一些类似#秘书下药爬床求上位等等不堪的报道……盛时许就开始像换了个人一样,每天疯狂地折辱她。
直到她终于,要死了。
而现在,他将她压在床上,将她身上的连衣裙撕出巨大的口子:
“沈柒南,当时我既然答应娶你,‘盛太太’这个名分,哪怕它不公诸于世,也只会跟着你到老到死!!”
白皙的身子上,还隐约可见昨夜的痕迹,可一想起她跟温路尘亲昵的模样,盛时许手上的动作更加无情。
他是曾经想过,沈柒南是不是也和上次的沈秋紫一样,是沈阮范那个混蛋送上来的。
可正是因为那杯酒就是沈柒南递过来的,他内心深处已经默认沈柒南就是算计的一环,默认了半年……
明明自己是被算计的,现在沈柒南却要抛弃他,这让他无法接受。
他发了狠地咬她的脖颈,直接将她的裙子撩到腰间便探了进去,沈柒南身子颤抖,痛哭出声。
现在她不是软弱,只是在哭那一场荒唐。
盛时许忽然像来了什么兴致一样抬起了头,拿起床头早已经让人准备好的高度数的洋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助助兴?帮你再找找当年爬床的感觉。”
“沈柒南,只要我还没有睡够你,你就好好地守着这个名分,你休想和别的男人算计着如何离开我。”
“我还是那句话——既然爬上了我的床,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盛家的床上!”
他仰头一口喝下,又狠狠砸到一边,带着酒气的吻重重落了下来。
所有的回忆,一瞬间全部侵占了上来。
沈柒南明明都已经在这半年里,逐渐淡化了所有关于这一天的记忆和细节。
可偏偏,盛时许带她来回忆“过去”,把她所有痛苦根源,全部、清晰地扯了出来。
她只觉得无比的羞辱。
这半年来,盛时许哪里是在负责?
他只是让她顶着一个见不得光的盛太太名分,合法地成为供他玩弄的女人。
他可以有处理不完的桃色绯闻,还不用回应,但她必须是他专属的玩物。
现在,就因为温路尘的出现,哪怕什么都没有发生、清清白白,他也要生气地刺激她、惩罚她!
沈柒南内心悲愤到了极致,抬手直接甩了盛时许一耳光。
“啪——”
盛时许愣住了。
紧接着,她不知哪来的勇气,趁着身上男人愣神的空隙,直接抓住床头的玻璃酒瓶,往柜子上狠狠一砸,酒液与玻璃碎片瞬间四溅!
苍白瘦削的手指握住了其中一片,颤抖地指向了身前的男人。
手掌和手腕已经被割破,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臂下滑:
“盛时许……你不要过来……”
满眼惊恐,像受惊的猫。
血一滴滴落在地毯上,混着酒渍,触目惊心。
盛时许眸色中闪照过错愕。
沈柒南脸上,分明是鱼死网破的决绝。
这个女人是不怕死不成?!
盛时许原本也只是情绪上了头,他想着先狠狠“惩罚”她,再借机给她转十万块钱哄哄她,或者更多的钱,就好了。
可这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内心震颤了一下。
他马上妥协:
“好,我不碰你,你先自己止个血。”
沈柒南像是没听到一样,只紧紧握着玻璃碎片对着盛时许。
血一绺绺地往下,越流越多。
沈柒南忽然觉得手臂有些发麻。
恍惚中记起来,医生跟她说过她的血小板会越来越低,如果出血,很难止住,会很危险。
可这,又有什么所谓呢?
她不过是……在经历半年前自己所经历的,用尽全力地,拯救半年前的自己。
盛时许皱了皱眉:
“我去让服务生拿些止血药和绷带来。”
他起身离开的瞬间,沈柒南绷着的那根弦好像终于彻底松弛了一样,重重跌落在地毯上。
身上,好像越来越凉了……
盛时许拿着绷带进来的时候,只看见了地毯上满满的、带血的玻璃碎片。
而紧闭着双眼沈柒南脸色苍白,蜷缩着躺在地毯的边缘,手上还在汨汨地往外冒着血,甚至把身子都染红了一片……
这是往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盛时许都忘不了的一个画面——噩梦一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