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顿珠目光坚定,毫无惧色。
“你放了这两个人,我便命人放了石女和鹿女,我也任由你处置。”
“否则,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俩。”
“哦!你说石女和鹿女啊!”
始祖轻轻抬手,拍了拍光洁的额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恍然的笑意,“还真是,你不提起,本始祖差点把她俩忘了。”
听了这话,扎西顿珠心头一沉,很明显,始祖根本没把石女和鹿女当回事,她俩的死活,在始祖眼中,轻如鸿毛。
“你难道就不想救回她俩?”
扎西顿珠仍不死心,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试探着问道。
“你说呢?”
始祖眼皮都没抬,丢下这三个字后,目光便落在了地上一只被烧焦的母蝼蛄身上。
她轻轻叹了口气,“造孽啊,这个天杀的丙丁火,毁了我的地宫不说,还杀死了这么多无辜的小生命,真是可恶。”
说完,她头也不抬,直接转向乘风,像是扎西顿珠的话从未入耳。
“她们跟你那么多年,鞍前马后,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她们死活?”
扎西顿珠红着眼,继续说道。
“住口!”
始祖猛地转头,冷声呵斥,“扎西顿珠,你给我记住。石女与鹿女,本始祖可从未亏待过她们。”
“她俩一个做了女儿国祭司,一个做了女儿国国主。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们能有今天,都是我赐予的,为我而死,也是应该。”
“更何况,你们粗俗的黑铁一代,寿命本就不长。能为尊贵神圣的黄金一代去死,是你们的光荣。”
“你……”
扎西顿珠瞪大了双眼,嘴唇颤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着这一切,乘风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这金面妇人,狡猾阴狠,绝情绝义,难道曾经的黄金一代,都是这般狠毒模样?非要我净身才能救出她俩?
乘风苦笑着摇头,陷入了思索。
秋风呜咽,落叶如蝶,纷纷飘落。
高空,一排大雁带着离乡的悲鸣,向远处飞去。
乘风突然感到脖子一凉,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下,当手指触碰到一抹湿滑那一刻,一股难言的恶心涌上心头。
竟然是一坨湿漉漉的鸟屎,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脖颈处。
那鸟屎还带着一丝温热,散发着刺鼻的酸臭气味。
乘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只想破口大骂。
真是虎落平阳受鸟欺,如今这处境,连大雁都敢在头上拉屎。
他用力甩了甩手,试图甩掉这份不愉快,随后抬起头,望向那群飞翔而过的雁群。
就在这时,他的眼睛,陡然瞪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急忙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没错,没有看错。
“丹朱!那是丹朱!”
乘风差点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在那雁群之中,一只头顶赤红,长着人类手掌的大鸟,正夹杂在雁群里,向着东南方向展翅而去。
对于那只长着人类手掌的大雁,乘风永远也忘不了。
大雁必定是丹朱无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三国乱世,再次见到丹朱王子。
这种时空错乱,让乘风感到惊讶。
虽是如此,乘风仍是选择了沉默,只是脑海中却闪过一个离奇的念头。
他看向扎西顿珠,开口说道:“始祖的话,你也听到。为了女儿国百万生灵,石女和鹿女牺牲也是值得的。”
“不过,我劝你还是放了她俩,说不定始祖念在你往日功劳,不再追究。”
说完,乘风背着手,转身面向始祖,声音沉稳。
“始祖,我考虑好了,你放了她俩,我愿意净身留下。”
“你愿意净身?”
显然没料到乘风会答应这个要求,始祖满脸惊愕,眼睛瞪大。
这本是她戏耍之言,料定乘风绝不可能答应。
可没想到,他竟同意,这出乎了她的意料。
始祖愣神,不知如何回应乘风的这番言语。
突然,扎西顿珠竟朝始祖的身后兴奋地呼救:“朱雀大人,快来救我!”
始祖大惊失色,猛然转身,警惕地看向四周。
可她身后,却空空如也,哪里有太始朱雀的影子?
始祖瞬间明白,上当了,急忙回身。
但已经晚了,只见乘风一手抱着广寒仙子,一手持剑,挡在扎西顿珠身前。
这番操作,快如闪电,乘风握剑的手,鲜血从指缝间渗出,落在地上,洇出一朵朵血花。
这些血,是他咬破食指,在手心写下的八个血字所制。
如今,那八个字已被剑柄蹭花,模糊一片。
字是写给扎西顿珠的。
向始祖说出愿意净身之后,乘风在背后打开了手掌。
扎西顿珠心领神会,喊出乘风掌心里的八个血字。
若说起来,乘风也是急中生智,看到丹朱后,他联想到了太始朱雀,酝酿出这个险招。
现今,虽说还没完全脱险,好歹广寒仙子不再受始祖的控制,乘风长舒了一口气。
“好啊!你们竟敢联合起来骗我!”
始祖怒不可遏,手指乘风,“无耻黑铁,竟敢跟我耍心眼,简直不知死活。”
现今没了顾忌,乘风冷笑一声。
“老妖婆,若不是你拿我家娘子威胁,谁还怕你不成?”
“黑铁狂徒,别以为是月魂体就可以张狂。”
始祖沉声道:“你能逃出地涌金莲,是我还没使出最强杀招。不然,你早已死透!”
“是吗?”
乘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置可否。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
始祖怒声道:“我本看在黄金圣女的份上,放你离开。你却得寸进尺,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也好,今天就跟你公平一战,送你上路。”
“好啊,那就公平一战!”
乘风耸了耸肩,“事先说好,你若再耍阴招,我就把我的结拜大哥,天秤族的太玄叫来,踏平你的女儿国。”
“你……你认识天秤太玄?”
始祖脸色骤变,满脸难以置信,“太玄还活着?”
“当然!”
乘风点头,神色坦然,“它若不在,我一个黑铁,怎会知晓它的存在?不光太玄,我另一个结拜大哥罗浮也活着。”
“罗浮!”
听到这个名字,始祖和扎西顿珠同时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