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开宇盯着拦路的人。
此人穿着的衣服有些脏,有股酸臭味。
他个子也矮,有些瘦弱,大约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神情紧张的看着左开宇。
“请问……你是?”左开宇询问眼前这个矮个子男人。
矮个子男人却反问左开宇:“你是外地人?”
左开宇点头,随后笑了笑:“你这人奇怪,你拦住我,不讲什么原因吗,直接问我外地人是什么意思?”
矮个子男人回答道:“我是从铁兰县来的。”
“在这里找一个要去铁兰县的人,也是一个外地人,请问,你要到铁兰县去吗?”
左开宇顿了顿。
铁兰县来的?
等一个到铁兰县去的外地人?
这里还是市委招待所,在这里等人,那么不难推断,眼前这个矮个子男人在这里等的人就是到铁兰县赴任的新县长啊。
也就是他左开宇。
左开宇便说:“哦,是吗?”
“那不好意思,我的确是外地人,但我不去铁兰县。”
这矮个子男人听罢,就赶忙让开了路,说:“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人了。”
说完,他便退出市委招待所的大厅,然后站在院子内一棵大树下的角落中,静静的望着进出市委招待所的每一个人。
左开宇想了想,去到前台,询问前台的工作人员:“那矮个子男人是谁?”
前台工作人员盯着外面站着的矮个子男人,说:“他是铁兰县来的。”
“好像是县档案局的局长吧……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他说在这里等人,等了几天了,也不知道等谁。”
左开宇确定了此人是从铁兰县来的。
同时,也确定了这人就是到这里等他这个新任县长的。
但是左开宇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且加之还未上任,就要接见铁兰县的公职人员,这不符合规矩。
因此,左开宇很慎重。
毕竟,他已经去过铁兰县,知道铁兰县的情况很是复杂。
所以,面对这么一个陌生人,左开宇必须保持警惕。
“昨天怎么没见过他?”左开宇问。
“他都是一会出现,一会儿消失。”工作人员告诉左开宇。
“为什么?”左开宇问。
“不知道,应该是躲着谁吧,或者担心被人发现他等在这里。”工作人员给出解释。
左开宇点了点头。
昨天他一到这里,就在房间睡觉,醒来后,就和纪青云去外面喝茶了,因此没见到这个矮个子男人。
略微思索片刻后,他才对前台的工作人员说:“你待会帮我一个忙,让他到我房间来一趟,别说我的身份,就告诉他是他想找的人。”
“就十分钟后吧。”
前台工作人员自然知道左开宇的身份,她点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左开宇回到了自己房间。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左开宇便打开屋门,让屋门半开着,然后进入洗手间,等待起来。
当左开宇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时,左开宇并不回应。
直到门被推开,传来询问声:“请问,有人吗,听说你找我,我进来了?”
是矮个子男人的声音。
左开宇也就在洗手间内问话,说:“不是你找我吗?”
门外,矮个子男人愕然一愣,盯着洗手间。
左开宇又说:“我上厕所呢,就这么聊吧,如果你不想聊,可以离开。”
矮个子男人忙说:“可以聊。”
“但是我得知道你是谁。”
左开宇低笑一笑:“你问我是谁,你觉得谁会让你来见面?”
“还有,你一个铁兰县的档案局局长,跑来这里见我,又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番话,矮个子男人已然确定,洗手间内的人肯定是要到铁兰县赴任的新县长。
他忙说:“你是到铁兰县赴任的新县长吗?”
左开宇回答说:“这不是我能回答的。”
矮个子男人想了想,说:“好,我知道了。”
“我叫周伯康,现在是县档案局的局长,但是在此之前,我是县政府办的主任。”
“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上一任县长,也就是邓县长……他不是突发疾病而亡,而是被人算计谋杀的。”
洗手间内,左开宇眉头一挑。
一个县长被人谋杀了?
左开宇便问:“你有证据吗?”
矮个子周伯康回答道:“没有,但我知道,肯定是被人谋杀的。”
“因为我了解邓县长,他根本没有任何疾病,怎么可能突发疾病而亡。”
“我和他相处了五年啊,足足五年时间,我岂能不知道他有没有疾病?”
左开宇回答说:“这位周同志,不能因为你和他相处了五年,你就给他下判断,说他不可能死于疾病。”
“这位邓县长的死因是有死亡证明的,有法医的死亡鉴定报告,死后是走了相关程序的。”
“仅凭你个人的推测,就要否定这一套流程,显然异想天开了。”
“而且,你还没有任何证据!”
对于周伯康的话,左开宇没有选择相信,但也觉得不能不信。
一个人,等在市委招待所外几天,就是找他这个新任县长,且来讲这么一件没有证据的事情。
这显然是没有道理的。
要么,这个周伯康是个疯子,要么这个周伯康是有证据的,但不会现在就拿出来。
周伯康回答说:“如果,如果您到铁兰县赴任,我希望您能彻查此事。”
“只要您彻查,我相信,肯定可以找到邓县长被害的证据。”
左开宇冷笑一声:“这件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去铁兰县赴任,是去查案子的吗,我可不是古代的钦差大臣,这一点,周同志,你明白吗?”
周伯康听罢,说:“当然。”
“但是……”
周伯康的但是卡住了。
左开宇问:“但是什么?”
周伯康才说:“如果你不查邓县长真正的死因,你在铁兰县执政将异常的艰难,不仅如此,说不定,你也会步入邓县长的后尘。”
“到时候,你这位新县长可能是意外落水而亡,也可能是出车祸意外身亡。”
左开宇一听,怒声道:“你在威胁我?”
周伯康则很肯定的回答说:“我是在警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