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一看见怀里安然阖眸的白月,花穆安猛然惊觉,自己竟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溜进了她的闺房,就在他准备悻悻起身离去时,才恍然惊觉,对方似乎未着寸缕。
“难道我对这丑鬼?”
他跳下床榻,随即低头审视自身,见寝衣安然无恙,心中不禁长舒一口气。
“哼,这个丑鬼,以为如此做派,就能诱惑了我么?”
他轻蔑地朝床上那柔美曲线瞥了一眼,随即一个利落翻身,已从窗棂间翩然遁出。
“呼,这位祖宗可算是走了!”
假寐的白月猛然睁眼,重重吐出一口闷气,恰在此时,宇文毅被鸳鸯被严严实实盖住,只露出一双幽怨的眸子,闷声开口。
“娘子,你怎么可以在关键时候把我推开,这样可是很影响我发育…”
“行了行了,你已经发育的够好,可以歇一歇了,还有从现在开始不准碰我,也不准和我说话!”
白月眼疾手快,一把拍掉了对方偷偷探来的爪子,随即利落地拿起散落一旁的衣服,开始穿戴起来。
“娘子,我错了,我就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做那样的混账事,求求你千万不要生气啊!”
少年妄图故技重施,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博取白月的同情,却不料对方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予,径直迈步,潇洒地离开了房间。
“娘子!娘子!我错了!我错了!”
宇文毅的哀嚎如泣如诉,回荡在整个小院的上空,而白月却充耳不闻,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微微作痛的腰际。
“小月,你怎么来了?”
当她来到绮罗山庄的正厅时,王霸智奇正带着大丫和二丫向花穆安等人跪拜辞行。
“唉,这四人毕竟都伺候过我,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送他们一程才是!”
白月漾着笑意向罗刹一番解说后,便缓缓迈向一旁的太师椅。
“小月,等等,把这个垫上以后再坐!”
此时,夜叉贴心的递过来一个软垫,示意她赶紧铺在座位上。
“夜姨,不用了吧,我皮糙肉厚的,垫这东西…”
她的话语尚悬于唇边,夜叉便以一种充满暧昧的神情,打断了她的言辞。
“哎呀,昨晚洞房花烛夜,就属你那个屋最闹腾,而且你刚才进屋时又一瘸一拐…”
“是是是,多谢夜姨关心,我现在就垫,您不用在往下说了!”
白月慌忙间把垫子铺展在座位上,全然未察觉花穆安的脸色正悄然间变得阴沉如水。
“难道这个丑鬼昨晚即使我在身边,依然和那个狗崽子在……”
“荡妇!”
他猛地朝白月的方向吼了一声,对方一脸茫然,未及反应,夜叉却已抢先开了腔。
“嘿,小教主!瞧你这副模样,活像个被负心汉抛弃的怨妇,可我怎么记得,两日后与你共结连理的不是我家小月吧?”
“哎哟喂,这事儿吧,说起来还真得赖我,当初我胡诌小月对小教主您是一见倾心,崇拜得五体投地,其实那纯属逗乐子呢,小教主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罗刹在一旁煽风点火,显然对花穆安刚才对白月的无礼辱骂极为不满。
“哎哟喂,咱们小教主可是英明神武至极,怎会将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放在心上?罗刹姐姐您啊,就是岁月悠悠,心事也跟着多起来,净爱操这些没影儿的闲心!”
两个女人言语间针锋相对,直把花穆安气得险些就要甩袖离去,白月见状,无从插话,只好拿出一只玉蛹,向那四名跪地的人儿招手示意。
“仙…月小姐,您找小的们有什么吩咐?”
“王霸智奇,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我家大丫和二丫,若是让我知道她们受了什么委屈,可小心你们两个的…”
“月小姐,请您放心,王霸大哥很好的,他一定不会辜负我的!”
还没等白月把话说完,大丫便赶紧替自己的夫君辩解起来。
“哎呀,这果然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啊,这才泼出去一天,就知道向着自己的夫君说话了是吧!”
她笑靥如花,俏皮地打趣起大丫来,一旁的二丫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哽咽着开了口。
“月小姐,我和智奇大哥都舍不得您啊,如果我们想您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嘿嘿,小丫头,等着就是你这句话呢,来,把这个玉蛹收好了,然后等到月圆之夜,你就…”
她悄悄贴近二丫耳畔,轻声细语了一番,将玉蛹的奇妙用法与非凡效果一股脑儿地倾囊相授。
“月小姐,你说的是真的么?只要有了真的可以…”
“二丫,这就是我留给你们的念想,等你们想我的时候,尽快拿出它来便是!”
白月打断了对方的话,冲着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是,多谢月小姐,多谢月小姐!”
二丫紧紧攥着那枚温润的玉蛹,对着白月连声道谢,就在这时,花穆安轻咳一声,随即缓缓开口。
“王霸智奇,这是你们的香主令牌,你们拿着这个,赶紧去赴任吧!”
“是,多谢小教主栽培,多谢二位护法大人栽培,我们一定会为了魔教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两人恭敬地向座上几位重要人物磕了三个响头,随即从仆人手中接过沉甸甸的香主令牌,满心激动。
“好了,你们赶快回屋收拾去吧,小月和我这里,你们也无需再拜别了!”
罗刹朝四人摆了摆手,白月亦含笑向他们轻轻颔首。
“那月小姐我们走了,您一定要保重!”
大丫和二丫恋恋不舍地向白月投去最后一瞥,随即携手王霸与智奇,迈步离开了大厅。
“唉,小月,你也不要难过,等回头我再给你找几个侍女…”
“哎呀,罗姨,您瞧瞧,现在山庄上下不都围着小教主的大喜事儿团团转嘛,我这边少几个侍女侍奉,真的不打紧,不碍事的!”
此刻,白月心中已准备逃离绮罗山庄,她打算即刻去见宇文泽,共谋一条脱身之策。
“罗姨待我如此厚爱,而老庄又恰巧近在咫尺,何不借此机会让他们俩见上一面,把当年那桩纠葛,干脆利落地来个彻底了断!”
她在心中细细盘算好一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头向罗刹询问。
“罗姨,不知道那个乐班住在哪里,我想去找他们…”
她的话语尚未落音,夜叉便以一种意味深长的语调插了进来。
“不是吧,小月,难道那个小郎君还没满足你,你这是又打上别的郎君的主意了?”
她话音方落,只见花穆安手中正端着的茶杯,倏然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