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闭上眼睛催动活水。
半晌，她挑挑眉。
“怎么说呢，也许是前辈们要求高了点，这一个多月被带走的手札典籍，还不如最初那几天的多。”
“啊？”玄听南有些意外。
“正常，最先吃螃蟹肉的，要么艺高，要么胆大，往后跟着的，肯定不如前面那批。”
沈清焰毫不意外。
老祖宗们挑剔一些也正常。
而实际上，别说进入宫殿的修士，就连通过灵压壁垒的人都少了很多，树顶周围区域的人倒是多得很稳定。
“我听说深崖裂谷那一片海域都变红海了。”
“嗯。”云倚风点头，“祖母没有给我传讯，他们应该预料到了。”
“我这边有一个有趣的消息，话说这里是不是离焚海剑宗不算远？”
沈清焰卖关子。
兰漾舟微微思索：“这里距离焚海剑宗约莫三天的路程，确实不算远。”
为了方便带路，他早就把灵溪较大的几个势力以及区域的方向记得滚瓜烂熟。
“快说呀清焰。”玄听南竖起耳朵催促。
“那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沈清焰若有所思。
“有人说焚海剑宗临近的几座小城池最近碰到的门内弟子，一改之前嚣张暴躁的模样，变得温和了许多，很多小摊贩还有交易场所的修士们纷纷称奇，这事传到焚海剑宗弟子们的耳朵内，他们也没发脾气，转性了似的。”
她当笑话听的，毕竟此前了解到的焚海剑宗，可以用一群莽夫来概括。
“真是稀奇。”云倚风抱着手臂，“怕不是在背后憋着什么坏。”
她也不是无端揣测，实在是叶随，拜师贺丰年那几个亲传弟子，他们的行事作风，充斥着一股傲慢和假人味儿。
比盛逢时还装。
也不知他们到底在傲什么，一个个趾高气扬的，比序一还像孔雀。
正脸端着五彩斑斓的架子，在云倚风面前可以说是好笑了，那黑气都快淹没全身，都不用多怀疑那身修为是从何而来。
序一开屏都知道要把光溜溜的腚藏在身后，这焚海剑宗的修士倒是不知羞，开屏开得也不漂亮，架子倒是摆了个十足，难怪在灵溪风评这般差劲。
“这我就不知道了。”沈清焰摊手。
“我听说灵溪的几个区域最近都有些灵气波动，但是找不到波动的源头，部分势力也派人去查过，没查出什么名头。”
兰漾舟温声道。
“包括但不限于衡岩灵宗附近的万仞山脉，中部的遥方离原。”
“你听人墙角了？知道的还挺细。”
玄听南乐呵呵道。
祈安看向她，好像希望她说点什么，可惜他太矮了，玄听南压根没看见。
云倚风倒是看见了，眼中划过一丝兴味。
“那没有，只是耳力稍佳。”兰漾舟笑眯眯。
那就是听墙角无疑了。
“噢，我还听说孤沙之漠有异动。”
玄听南突然想起这事，直起身，右手顿时抬起来敲敲自己的脑壳。
祈安默默点头，对咯。
“孤沙之漠？”云倚风有些意外。
“具体怎么说？”
“我特意上去搭讪，那俩女修人挺好，都告诉我了。”
“她们出来历练，在绕过孤沙之漠的时候，偶然间看到里面有虚影在飘，吓得她们立刻跑了。”
虚影？
云倚风蹙眉，师尊在孤沙之漠的灵体已经消散了，而且还在地下，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虚影？
“不过我也就在这俩女修口中听说了这消息，不知道是否属实，可能是她们出现幻觉也说不定。”
玄听南不能百分百确定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我们也听说了！”非白兴奋地拍拍万俟琛，示意他说话。
这闷木头就该多说话，非白愿称之为遵医嘱。
万俟琛觉得非白的眼神怪怪的，但他没多想。
“嗯，我们也打听到了。”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
“有位男修提到孤沙之漠近来更让人慎得慌，他在大白天看见有很多虚影在沙漠上飞，不单有人，还有灵兽，但是转眼又不见了，他认为是曾经不信邪，死在孤沙之漠的冤魂得到灵气的浇灌，出来作祟。”
“冤魂？不可能吧？咱们去的那时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会不会是灵气过于充裕，影响到了幻境？”
沈清焰摸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那次跟沙蟒打了几天几夜的事情，她永生难忘。
云倚风手指摸着杯沿。
她记得师尊跟她说过，孤沙之漠里还有其他灵体，以幻境的方式与孤沙之漠绑在一起，这才得以存在，可上次他们只看到沙蟒。
大陆仍在悄然变化，她能感觉到。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影响到了孤沙之漠里师尊部下的灵体？
“孤沙之漠让人闻风丧胆，原因在于你师尊吧？要不要去看看？”
玄听南瞅瞅云倚风。
“哎，话说怎么就光我们说，你和多乐打听到的消息呢？”
沈清焰这才想起云倚风还没开口。
“我们偷听到的消息跟南南的差不多！”
多乐伸起手指说道。
“你也去听墙角了？”兰漾舟揶揄地看向云倚风。
“我是顺风耳。”云倚风胡言乱语。
“其实我们去北街找消息贩子去了。”
“买什么消息？”
兰漾舟也动过这心思，不过后面还是打消了念头。
一是消息太贵，他们只是想了解最近的大事，特意去买好像也不是很必要，二是容易被惦记上。
所以他最后还是决定靠耳朵，这是刻在归一剑宗骨子里的认识——灵石要用在刀刃上。
字面意思。
“其实吧，算是没买成。”云倚风无奈道。
万俟琛眼神渐深，忽然抬眸：“你想买枯丹果的消息？”
“算是吧。”云倚风颔首，“我想旁敲侧击打听打听谁擅长用这枯丹果，或者谁了解这果子的毒性。”
“我要求不高，有可能就行，那消息贩子说得含糊不清，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确实啊，那位道友跟她大谈特谈百年前四条“恶棍”的丰功伟绩，她愣是没找到一个点打断，加上这事儿吧，越听越熟。
烛龙，这不干娘吗？
善毒的，那不就是……亲娘吗？
哦豁，白问。
不过也多亏了她，她听到了几位爹娘年轻时候的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