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若依闻言,板起脸,低声说道:“你胡乱说什么呢?”
“哈哈哈,不说,不说了。”
裳若依白了他一眼:“您如今就是为老不尊,将死呀活呀的挂在嘴边,如今我娘虽不在了,但是我这个做外孙的,还是能管得住您的。”
老爷子看见她,身上的病便都好了,裳若依在他这里千叮咛万嘱咐后,才带着李夏夏离开。
裳若依拉着她来到别处,询问下得知,自她离后,李家便开始没落,手中的东珠也不多,有几款虽然已经做出簪子,但是还需她来定价才是。
“姐姐,如今东珠虽还是稀罕物,但是价值已经大不如前了,最重要的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什么世家,竟也开始卖东珠,手段恶劣,咱们家的生意被抢了很多。”
他们李家经营了几代的东珠产业,现在也开始走下坡路了。
“无妨。”裳若依笑了笑,东珠先前被各国权贵收集,视为财富地位的象征,但是东珠在她眼里就是一个饰品罢了,应该是普罗大众都能佩戴得起的才是,至于抢生意的那个人,应该是老熟人了。
“我离开以前就让人买好了铺子,现下应该已经装好了。”裳若依眼中划过一道深邃的笑意:“他既然想抢生意,那就让他抢吧,只要他能拼得过,就让他用身家性命来拼就是了。”
李夏夏崇拜地看着裳若依,只要在她身边,就会让人觉得莫名地安心,运筹帷幄于心,说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裳若依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笑了笑道:“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姐姐,你能回来,真好。”
“傻孩子。”裳若依揉了揉她的头:“这几日我应该会在这里住上几日。”
“真的吗?”李夏夏惊喜地说:“太好了!”
赫景珩刚回到府中,就被请去了书房。
“父王,发生了什么事?”
定王眉头微皱,低声说道:“ 你最近跑去哪里了?”
“父王问这些做什么?”
“你个小兔崽子,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为父的话你都敢不放在心上了?”
“儿臣不敢。”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一阵丝竹之声,赫景珩眼中划过一道危险之色:“来客人了?”
这曲调听着就不是天顺的,倒是有些异域之感。
“这几日舒阳每天都会来府上。”定王冷声说道:“这个麻烦,你准备怎么办?你母妃这几日被她烦的头痛。”
“皇上什么意思?”
“他说让咱们定国王府尽一尽地主之谊,命你带着舒阳四处走走。”
赫景珩冷笑一声:“果然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够用了。”
定王瞪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父王可还有别的事情?”
“没有没有,滚滚滚。”他看着赫景珩利落地转身离开,又将他喊住:“你又要去哪儿?”
赫景珩没有回头,冷声说道:“我滚去处理这个麻烦。”他走了几步,停住脚,侧头说道:“我处理这个麻烦,城郊的那个麻烦,还请父王自行处理,若是个不安分的扰了王府的清净,可别怪儿子不给您留面子了。”
定王闻言,不禁一怔,没想到自己藏了这么久,还是被他发现了。
“她跟了本王多年,也是这府中的姨娘,祈年又是你的弟弟,怎能让他们一直在外面晾着?”
“在流放之地时,祖母就已经将他们赶出赫家,赫祁年也已经在族谱中除名,若父王执意将他们接回来,怕是要问问祖母会不会同意,还有我会不会允许。”
赫景珩从来不是不讲理的,平日更不会过问太多府上的事情,但是自己儿子的性子,他最了解,今日他这么说,自己想将赵姨娘三人接回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赫景珩信步来到后院,只见院中搭着一个高高的戏台,他母妃和韵怡正绷着脸陪着舒阳看戏。
赫韵怡的目光落在赫景珩身上:“兄长。”
舒阳闻言,赶忙起身,脸上带着笑意,对赫景珩微微点头:“见过世子。”
赫景珩连余光都没有给她,径直走到定王妃身边:“母妃可是累了?”
“有点。”
“在这里看这种无趣的东西作甚?还不如回房睡一会儿。”
“是我想看,便央着王妃娘娘和韵怡妹妹来这里陪着我,没想到反倒是扰了她们。”舒阳走上前,尽可能地将自己暴露在赫景珩的视线之内,她以为凭借自己的样貌,无论如何也会让赫景珩对自己看上几眼,哪成想,他竟是连理都没理自己,继续同定王妃她们说话。
舒阳脸色有些难看,但是想到主子那天说过的话,她便继续硬着头皮说道:“世子这几日去了哪里?”
“与你何干?”
“我···”没想到他会一句话就将自己即将出口的话堵死,不由脸色涨红。
“郡主若是没有什么事,就该去哪去哪,不要有事没事就往我们定王府跑。”赫景珩眼中冷色几乎凝成实质:“死在定王府手中的南疆人不计其数,你若是不想成为其中一个,就不要在府内晃悠,毕竟府内的侍卫,看见南疆人,手都有些痒痒。”
舒阳的脚步向后退了退,自从上一次边境一战,她就彻底被打怕了。
赫景珩如今看她的眼神,与那个时候一模一样,他是真的动了杀气的。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赫韵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痛快!”她叉着腰,扬着小下巴说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就她这个样子还想做我嫂子?不要脸!”
赫景珩拍拍她的头,笑着说:“你说得对。”
提起裳若依,赫韵怡不禁有些伤感,她抬头看了看赫景珩:“兄长,嫂子已经离开这么久了,你有想过再娶新妇进门吗?”
赫景珩愣了一瞬,旋即笑道:“会。”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赫韵怡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鼓着小脸高声说道:“我真是没有想到兄长竟是这般薄情寡义之人,嫂子这样的奇女子,你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她抛诸脑后,她对咱们赫家,对你,对我们所有人有着什么样的恩情?你竟然如此干脆地说要另娶他人,果真,男人没有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