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贾琏艰难地睁开眼睛,一脸讥讽地看向贾赦:“知错?我何错之有?不过是教训了那个只会之乎者也、却毫无用处的老朽一顿,难道就错了吗?”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语气中的坚定与不屑却丝毫未减。
贾赦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愤怒与失望。他没想到,即便到了这种地步,贾琏竟然还是如此冥顽不灵,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贾赦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胸口的起伏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你……你这个逆子!”贾赦怒喝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缓缓站起身来,想起从前种种,贾赦看向贾琏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给我继续打!他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停!”贾赦对着下人怒吼道,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失望都倾泻在贾琏身上。
下人闻言,面露难色。他们看着贾琏那布满伤痕的脊背,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怜悯。但面对贾赦的怒火,他们不敢有丝毫的迟疑。于是,一个下人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再次扬起了手中的藤条。
“住手!”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就看到张慧带着几名丫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愤怒,看向贾赦的眼神如同带了刀子一般。
“慧……慧娘,你怎么来了?”看到来人,贾赦立刻恢复了理智,忙上前几步,迎了过去。
张慧冷哼一声,径直越过贾赦向贾琏走去。当她看到被捆在长凳上的贾琏,以及他那血肉模糊的脊背时,张慧一直压抑着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贾恩侯,你个混蛋!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如此狠手!”张慧怒斥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杜若见状,忙屏退院中的下人,在留给贾赦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偷偷溜了出去。
“慧娘,你听我解释……”贾赦神色慌张,试图解释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站在愤怒的张慧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张慧不理会他的辩解,心疼地望向贾琏,眼中满是疼惜与怜爱:“琏儿,娘来了,没人再敢动你一根指头。”她边说边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解下捆绑着贾琏的绳子,眼中泪光闪烁,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贾琏虚弱地抬起头,看到母亲,眼泪哗的一下掉了下来。
“娘……”他低唤一声,声音虽轻,却饱含无尽委屈。
张慧闻言,心中更是悲痛欲绝。她轻抚着贾琏的头发,柔声道:“琏儿不怕,娘来了。”
“娘,儿子想外祖父外祖母了。”贾琏声音虚弱的说道。
“你外祖父他们也想琏儿了,娘这就带你去找他们好不好?”
贾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眼中的亮光慢慢暗了下去。
“怎么了,琏儿?”张慧敏锐地察觉到了贾琏情绪的变化,忙温声问道。
“娘,儿子是不是很差劲?”贾琏赤红着眼睛问道。
感受到贾琏语气中的自责与沮丧,张慧心中猛地一紧。她温柔地捧起贾琏的脸,轻声道:“琏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在娘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最棒的孩子。”
贾琏的眼眶再次湿润了,他哽咽道:“可是,爹爹为什么就不喜欢儿子呢?他都没有听儿子说明缘由,就直接对儿子下死手。
娘,儿子刚刚真得好怕啊。儿子怕儿子再也见不到您了。”
贾赦闻言,瞳孔一缩,忙拉住张慧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说道:“慧娘,你听我说,不是琏儿说得那样。是他先犯错在先,又不知悔改,我一时气不过,才……才……”
张慧冷冷地瞥了贾赦一眼,挣脱了他的衣袖,语气中满是失望:“才什么?贾恩侯你可真是好手段,竟然对一个不到五岁的孩童下如此重的手,你……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我可怜的琏儿啊,有娘在都能被亲爹打成这个样子,若是没了娘亲,我儿还能有命在吗?
贾恩侯,孩子还未出生,你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孩子才刚出生,你就扔下我们母子,如今我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了,你又对孩子下这样的狠手,你……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面对张慧的指责,贾赦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与愧疚,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恳求:“慧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琏儿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心疼他呢?只是今日之事,他确实做得太过,我一时气愤,才失了手……”
“失了手?”张慧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失了手就能对一个孩子下如此重手?失了手就能不顾夫妻情分,不顾骨肉亲情?”
“不是这样的。慧娘,是 他先对先生不敬,又不知悔改,我才对他动手的。
慧娘,贾琏小小年纪就敢戏弄先生,若非下人及时出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慧娘,先生可是他开蒙的恩师啊。他如今敢对恩师动手,难保日后不会犯下灭门的罪过。
我承认我对他是严厉了一些,可我也是为了不让他踏上歧途啊!”
张慧闻言,一下陷入了沉思,她又看了一眼儿子身上的伤,冷声道:“别说了,先给孩子看伤吧。有什么问题,待孩子伤好后再说。
还有,贾赦,我的孩子我了解,他并不是那等顽劣之徒。你最好再仔细查查那先生的底细,免得引狼入室,害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