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玄英的将军府上,碰巧玄英也在,并没有外出办事。
玄英的松竹园与将军府并不是同一个地方。松竹园是城主金化鹏专门赐了玄英一片地后由赵显通出钱出力帮忙修建的,是玄英的私人宅邸,除了跟他亲近的几个人和十几名随从,平常人都不得过去;将军府则是他办公事的场所,知道的人要多得多。
金刀黑剑将统管金阳城卫戍的职司交给他之后,与金尉银尉商量事情都是在将军府中进行。
金璃儿是经案堂主办,但同时又是云英殿殿主,手下能人众多,金阳城的金尉之一江孤蒲说白了便是她云英殿的人。
再者玄英感念她对自己的一番诚心,因此本该他玄英及金刀门商议的事,他也不避开金璃儿,甚至会主动将她请了过来一同商讨。
久而久之,也不用玄英来请,金璃儿遇到军务上的大事更直接找到了将军府来。
最开始赵显通、祁昌术两大金尉坚决反对金璃儿插手金阳城军务,当着玄英的面说了两次却遭到了忽视。二人又去师尊找金刀黑剑,师尊却对这些事不再关心,只说听你们十八师弟的,他才是金阳城唯一的将军。
最近这四五个月来,更找不到金刀黑剑的人影了,据说是在闭关精研武道。赵、祁二人只得老老实实地一切听从玄英安排,不敢有丝毫异心。他虽然是第十八师弟,谁叫他是师尊的刀剑弟子呢,谁叫自己的本事跟他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楚小木做了金尉几天后对这些事也已打听清楚。这时忽然想金刀黑剑金刀黑剑为什么要将统管金阳城卫戍的职司交给玄英,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露面,难道他就是那个偷袭大将军的蒙面人?!
让权给玄英是因为他要把自己的工夫花在如何跟赤沙国爪族人勾结,如何对付碧野大将军,如何取得大将军身上的“那东西”上了。这两个月还找不到他,则是因为这厮被大将军用龙魂剑砍成了重伤,现在正躲在哪个暗处治伤!
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不由得心脏怦怦跳了起来。不过这些还只是猜测,他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因此不能向金璃儿、玄英这些人提起,否则会将金阳城的局势搅得更加复杂,甚至引起大乱。
玄英见金璃儿和楚小木进到将军府的见客厅,急忙起身相迎。
金璃儿笑道:“玄将军,看来你今天心情很不错啊。”
玄英眉头一皱,问道:“怎么说?”
金璃儿说道:“以前我来与你商议事情,都不见你起身相迎。今天反倒起身相迎了,因此我猜你今天心情很不错。”
玄英并不正面应她,说道:“赤兵三天攻了接云关两次,边关危急,我没有心情跟你说笑!”
金璃儿也觉得这时候开玩笑有些不合时宜,便敛起笑容问道:“你也收到军报了?”
“不错。”
“玄将军有什么打算?”
“等人到齐之后再说。”
金璃儿只好不再说话,坐在玄英对面的一张椅子中耐心等候。
玄英却忽然问道:“常伦没有跟你一起?”常伦的职司主要是跟在金璃儿身旁照顾她的安全,金璃儿只要外出,基本上都会带上他。玄英见了金璃儿一身束腰短装,知道她外出才回来,而身边居然没有带上常伦,因而有此一问。
金璃儿说道:“不久前常师傅被一名神秘高手打伤,受伤不轻,大概还需要几天才能痊愈,因此我便叫上林金尉随我一路。正好这也是给他自己的青羽军招募兵士,他去最合适不过。”
玄英点了点头,便不再问。
原来那一日楚小木被玄英接引相见,路遇常伦捣乱,马车后忽然杀出了一个蒙了面的神秘高手,楚小木根据这人原力劲气的收放之势,猜测应该是周腾虎,这么看来定是玄英准备的后手。
周腾虎的原力武道都不及常伦,但楚小木经过二人身旁时,朝常伦打出了一道极沉的土相灵力。常伦的拳脚登时变得沉滞无比,周腾虎捡了个大便宜,忽施拳掌,将他打得重伤吐血。
常伦这二十多天里便一直躺在床上休养,浪费了金璃儿不少名贵药材。
楚小木心说暗地里偷袭不算好汉,可一想到槐小猛重伤吐血,到说胡话最后身死的凄惨景象,便对常伦恨得牙痒痒,后悔自己怎么不下车将他一掌劈死。
不过杀常伦是他来金阳城必做的事,也不必急在一时。
等了小半个时辰,赵显通、祁昌术、章乾元、孙子操、皇吾宝官均已到齐。
这些人先后进入玄英将军府的见客厅,他都没有再站起来相迎,就连皇吾宝官进来,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叫了声“二哥”。
章乾元开门见山地说道:“小主、玄将军,你们突然把这几个都叫了过来,莫非是接云关出了大事?”他朝金璃儿、玄英、孙子操等人一个个看去,就连差不多与他是敌对方的赵显通、祁昌术二人也会将眼光在他们身上转一转,唯独正眼都不瞧一下楚小木这个假名林原的金尉。
楚小木也不以为意,心说我做这个金尉只是为了见玄英一面,你瞧不瞧得起我打什么紧。
金璃儿便将一个时辰前才接到的江孤蒲快马送来的军报跟众人说了。最后说道:“赤兵兵锋之盛前所未见,攻破接云关只怕是迟早的事,各位须得尽快商讨出一个应对之策来,否则我金阳城也会落得跟碧城一样的结果。”
众人一时沉默,谁都不说话。
等了一阵,赵显通说道:“据说赤兵进犯碧城是为了抢夺什么冥渊鼎,他们三个月前屯兵接云关外,也是因为听说那鼎在我们金阳城。可我们金阳城并没有什么冥渊鼎。依我之见,可以修书一封派使者送过去,将事实说于他们知晓。赤兵也是人,并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邪灵,这办法或许可以行得通。”
此话一出,立时招致章乾元、孙子操等人的强烈反对,就连祁昌术也说此法绝不可行,赤沙国的人没那么好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