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就像被戳中了软肋,心里发虚,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沈国平愣了愣,随即激动起来:“茵茵,你这事儿说的是真的?”
沈茵轻轻垂下眼睛,声音平静:“爸,我再怎么不懂事,也不会拿这种大事开玩笑。”
沈国平急切地问:“那上面有没有回复?你爷爷奶奶啥时候能回来?”
沈茵是这几天才把申请给的徐飞扬,估计正式批复和表彰怎么也要年后了,她想了想,说:“暂时还没消息,可能还得等几个月。”
沈国平听了,激动得拍手大笑,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太好了,我们一家人终于能团聚了!”
沈老爷子和老太太已经去西北好几年了,而且之前一直没有能回来的消息,对他们这些盼望团聚的人来说,再多等几个月,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沈国平在原地来回走动,试图平复一下心情,却还是忍不住夸赞:“茵茵,你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王红兰小声嘟囔:“既然还没批下来,那申请能不能撤回……”
沈国平立刻打断她,脸色一沉:“你少说两句!”
他转头关心地问沈茵,“你把机会都给了爷爷奶奶,你自己的工作怎么办?你的编制解决了吗?”
他无意间听王红兰说过,沈茵现在还没编制
沈茵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爸,你放心,我的工作很快就能定下来。”
王红兰原本已经死心了,听到这话却是眼睛一亮,脱口而出:“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能不能把城里的工作让给娇娇,你去帮她下乡……”
沈茵觉得这提议太荒谬了:“妈,第一次下乡本该是妹妹去的,她不愿意,我才去的,你忘了吗?”
王红兰辩解:“你都去过一次了,再下乡一次怎么了?”
沈茵觉得好笑,抬眼瞥了王红兰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哦,照您这么说,妹妹是能看病还是能开刀了?她能胜任我的工作?”
王红兰被问得哑口无言,讪讪地说:“这些都可以学的嘛……”
沈国平听了这话,差点没气炸,他没好气地说:“学?你说得倒轻松!”
他心里清楚小女儿的资质,可王红兰却像视而不见一样,先是想塞人进文工团,这会儿又想让她顶替沈茵的工作,沈国平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王红兰看沈国平和沈茵都不买账,情绪激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索性跑到外面哭诉起来。
沈国平皱了皱眉,想要把王红兰拉回来,但沈茵动作更快,直接“砰”地一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王红兰的哭声戛然而止,然后转而变得更加撕心裂肺,显然是气得不轻。
沈国平不赞成沈茵的做法:“茵茵,那再怎么样也是你妈,你这样太没礼貌了。再说,这么闹出去,对你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沈茵淡定回应:“没事,爸,我正好有话要跟你说。”
说着,她还把窗户也关上了,脸色显得格外严肃。
沈国平见状,感觉到事情不一般,问道:“什么事?”
沈茵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爸,最近家里有没有进过贼?”
沈国平被问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这么问?”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接着是徐飞扬的声音:“小沈,你出来一下……”
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
沈茵迅速把桌上的丝绒首饰盒塞进沈国平手里,轻声说:“爸,这个你收下,带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随即抬高声音,应了一声“来了”,然后打开门。
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王红兰哭得满脸通红,正拉着一个小护士的手,哭诉自己的老公和女儿都对她不好。小护士满脸尴尬,想走又不好意思当众甩开王红兰。
徐飞扬无奈地看着沈茵,正要劝解,却见沈茵眼睛一红,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妈,我在军区医院工作时,你让我替妹妹下乡。现在我回来了,你又让我把工作让给妹妹。爸妈,我真的是你们亲生的吗,还是捡来的?”
沈国平听了这话,心疼得不得了,连忙安慰:“茵茵,别哭了,你当然是我们的宝贝女儿。”
旁边的人开始小声议论:“沈医生平时人挺好的,怎么家里人这么不讲理。”
“就是,她妈这也太过分了。”
“沈医生辛辛苦苦工作,她妈还这么对她,真不像话。”
王红兰哭声一哽,感觉自己的戏有点儿演不下去了。
这个死丫头,还学会装可怜了,明明刚刚还强势得不得了。
徐飞扬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小沈妈妈,咱们医院的工作专业性很强的,不是随便能换人的。尤其是小沈,她表现优异,医院看中的就是她的专业和能力。您以后就别提这事了。”
沈茵擦了擦眼泪,转向众人,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让大家见笑了,家里有些误会。”
“见谅见谅哈,我们这就走了,给大家添麻烦了。”沈国平拉了王红兰一把,也对众人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他们的关心和理解。
王红兰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己再闹下去只会更丢脸,只好悻悻地闭嘴,心里却还是不服气。
回家的路上,沈国平一直沉默着,没跟王红兰说一句话。
到家后,王红兰终于憋不住了,开始辩解:“老沈,你听我解释,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家。老大心野,就算在海城也不常回家,留在海城有什么用?让老二留下来多好,这孩子心思单纯,又孝顺,将来肯定能好好孝顺我们。”
沈国平听了,忍不住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啊你!难道我们养孩子,就是为了让他们孝顺我们吗?孩子们有自己的人生,有好的前途,这难道不好吗?”
王红兰被问得哑口无言。
沈国平心里有点儿气,也懒得再跟她争辩,干脆回了房间,躺在床上。
躺下的时候,他感觉腰上有个硬硬的东西硌得慌,这才想起来,是沈茵之前塞给他的那个首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