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一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心跳都有点加速了,“俞总喜欢的人,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讨厌。只是您待宁助理好像比其他人格外亲近一点,时间久了,怕是有人会说闲话。”
“您知道的,若是您爆出点什么新闻,那关注度恐怕比公司艺人都要高。到时候,我的电话怕是会被人给打爆了,辛苦受累的还不都是我?”
“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给他们多提供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就算是我这个做领导给发的福利了。”俞大总裁语调轻松,似乎完全不当一回事,“还是说,顾负责人其实是在暗示什么?”
“我能暗示什么?您可别逗了。”
“不对啊,你分明还想说点其他的什么,让我猜一猜……”
俞景晟抬手把头顶遮阳板打下来,对着上面的化妆镜照了照,摸着自己的脸啧叹一声,“确实,以我的外貌条件,不出道做艺人真是可惜了。”
“什么???”
“我明白你的遗憾,也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觊觎我的美貌。但是啊——”他拍着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也体谅一下我,毕竟我是为你们遮风挡雨的大家长,不是你手底下那群被保护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责任重大,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撂挑子。”
“俞总,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不抱怨你了”顾庭一面对自家总裁突如其来的抽风有点不适应。
俞景晟又照了照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再次赞叹,“单论皮相,我这怎么也不比那些流量小生差,内在的话……啧啧,更是锦绣内里,这无人能出其右的魅力,你难道欣赏不了吗?”
“……俞总,我真的错了,求求您恢复正常好吗?”
“你小子就是眼太拙,难怪看见我跟谁多说了两句话就这样大惊小怪,下次注意。”绕了这么一大圈,其实就想说这句。
他是对宁菀有好感没错,但他还没说出口的话,不希望被其他不相干的人抢先说出来,那样就没意思了。
顾庭一立刻表示明白,“我会好好约束底下人,不让人乱嚼舌根。”
“嗯,辛苦你了。”
“可是俞总,航信娱乐那边,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算不算的,得看他们怎么做了,我们华锐从来都不是那个主动挑事的一方。”俞景晟又想起一件事,“明天我有别的行程安排,没有重要的事不要联系我。”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也别让其他人找到我。”
这又是要玩消失?顾庭一对自己摊上这么个随心所欲的上司有点心累,却也不敢质疑对方的决定,忽略掉明天安排好的一系列行程,满口答应下来——
“您放心,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我也先给您顶着,实在顶不住了才会联系您。”
俞景晟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很好。”
“都是我应该做的,要是奖金能再多一点,那就更好了。”
“好说好说,只要你一如既往的兢兢业业工作,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俞景晟对着他挑了挑半边眉毛,相当慷慨的许下承诺。
车子急速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留下一串尾气,最终也消散在无边无际的夜幕之中。
……
早晨八点,俞景晟撑着昏胀的额头出现在浴室中。
他围着浴巾走出来,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倒映在镜子里自己的两个黑眼圈,手边放着一个从半个小时前就响个不停的手机,越发觉得烦躁。
打电话来的那个人真是锲而不舍,每通来电都等不及它响完一分钟就会挂掉,三秒钟后,又会打过来。
又或许是那个人,已经被逼到一定程度了。
俞景晟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
不过就算没有备注,他也知道这是谁的号码,除了昨天在记者围追堵截下狼狈逃窜的那位付总,还能有谁?
只可惜啊,非得等死到临头了才想起来低头认错,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那位付总一直没能明白,那么他也不介意再多教一次,希望对方记性好点能记住。
付宇航一早就连接收到消息,不是旗下艺人主演的电视剧被推迟播出了,就是好几个品牌的合作方取消合作了。
总之,先前讲好的一切忽然在一夜之间都变了卦,就跟约好的一样。
虽然娱乐行业的变动性大,但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搞他,付宇航也不会天真到找了俞景晟的麻烦后能全身而退。
经过昨天那么一遭,狼狈是狼狈了点,他只当那是俞景晟的报复,没想到那只是一个开胃菜,主菜今天才上来。
“付总,我们怎么办啊?艺人们都慌了,都说我们航信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要倒闭了。”一旁的助理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
“谁在私底下嚼舌根,一个一个的都闲地没事干了是不是?”付宇航心里正窝着一团火,随后拿了个烟灰缸朝说话的人砸去,“让他们都安静的待着,把那个苏卿卿给我叫来!”
他此刻一个人气到快爆炸,要找个人来泄火,第一人选当然是苏卿卿这个诱因!
付宇航已经把能联系的都联系了一遍,一个个都说无能为力,只好回头来找俞景晟。
虽然找他也未必能扭转局面,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必须得试一试。
该死的,这手机怎么就打不通呢?
手机不停地响,俞景晟的耐心已经快到临界点,太阳穴也突突的疼地厉害。
实在忍无可忍了,他抬手打开水龙头,看着洗手盆里的水满上来了——“扑通”一声,把还在孜孜不倦一直响铃的手机扔进去,终于安静了,几秒后连屏幕也被浸灭了。
噪音被清除掉了,身体上的不适还在,按照俞景晟的经验来看,若是不管不顾就随它这么痛下去,估计一整天都会是这个状态。
过了中午还要去接宁菀,以一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去可怎么行?
治疗头疼的最好办法就是去睡一觉,但现在毫无睡意,想睡着又只能借助药物了。
俞景晟走到客厅茶几旁,直接弯腰打开底下的第二个抽屉,熟门熟路的摸出一板地西泮,指尖抠破铝片纸,倒出两片扁平的白色药片在掌心,手一扬丢进口腔,连水都懒得倒,直接吞下去。
俞景晟今天格外的没耐心,为防止这种状态持续太久,他必须强迫自己去休息。不然坏脾气一直持续到下午,也许就会吓到他想见的人,那可不行。
在他安心躺床上酝酿睡意的时候,而有些人急得要跳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