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一拿了钥匙解了锁,替对方拉开了车门。
“能得到表面上的客气已经很不容易了,俞总,难为您了。”
“你把拍马屁的功夫都用在工作上,那就算是报答我了。”
俞景晟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正在换岗的执勤,摆摆手,示意赶紧驶离这个地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能用得上陈家的地方只有这一次,不要奢望下回他们还能帮我们的忙。”
“明白。”
他又加了一句叮嘱,“这次,他们想怎么样我们也绝对不要干涉,即便最后结果不如我们的意,也不要评价半句。陈颖芷没有跟家里人说实话,陈家的人只知道表面上的一些事,若是有谁找你,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就行。”
顾庭一忍不住插嘴,“您认为靠陈家对付付宇航不可行?”
所谓穷不与富斗,富不与权争,只要是个做生意的就没有不怕官场的人,所以,俞景晟才想借这次的时间让陈家迁怒航信娱乐。
而能把生意做大的人,哪一个又是只会坐在办公室里指挥下属的?
俞景晟和付宇航一样,平常都是要挖空了心思去结交各行各业的人物,用不用得上是一回事,绝对不能交恶就对了。
像付宇航这样的人,只怕私下交换资源的事也干得出来,又怎么会没有几个大佬做支持?
只是这次是陈家,背后的大人物想要插手也得先掂量自己的分量,思忖有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去得罪陈家。
“可不可行的,等等看不就知道了?”俞景晟也没有认为靠这么一件小事,航信娱乐就会就此倒下。
能给付宇航一个巴掌,叫他吃个闷亏,敢怒不敢言就行了。其余的,他也没有想太多,人心不足蛇吞象,得时刻记着这条铁则才行。
顾庭一听完颇有些懊恼,按了一下喇叭,“这么说,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最后却收效甚微?”
“你生什么气?”俞景晟捶了他一拳,“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航信挖走我们一个人,华锐若没有任何回应那是说不过去的。只是水已经这样浑,我们又跳进去,谁知道出来会不会沾一身的泥?”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能让别人出面去教训他,这才是我们的本事。就算姓付的气得狗急跳墙,那也没有向我们出手的道理,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顾庭一的气稍稍顺了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俞总高明!”
航信和华锐两家从第一天起就开始较劲,多少年了,谁也没能斗垮谁,谁也没一直压着谁。
两家实力相当,尽快拉开差距才是正经。被陈家这么一搞,付宇航应该能安分一段时间,这也正是华锐大力发展的好机会。
俞景晟的表情一直淡淡的,瞧不出有多大的悲喜,给人一种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感觉。
“俞总。”顾庭一面色沉了点,“听说下午在停车场有人袭击您了?没事吧?”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当事人懒懒的回了句。
“是我的疏忽,我会让安保人员多注意一点,下回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被袭击的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没想到这回对方这么嚣张,居然挑衅到家门口来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俞景晟用手撑着头,懒洋洋地靠在车窗上:“人家有心袭击,又怎么是几个安保人员就顶用的?你要是真这么担心,不如就贴身跟着我,关键时刻变成盾牌替我挡两刀,比什么都强。”
看来是心情不错了,还有心情打趣他。
顾庭一的胆子也大了起来,随口就说:“本该是义不容辞的,只是您身边不是已经有了一位勤劳又漂亮的小助理,又要我这个多余的去做什么,岂不是拖后腿?”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打趣什么都没关系,但是不能随便拿女人胡乱配对开玩笑,若是碰上跟苏卿卿一样难缠的,那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沉默下来,不敢再开口。
原以为对方会生气的,结果俞景晟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又知道?”
这回不敢乱说话了,顾庭一斟酌着开口,“听说当时停车场就只有您和宁助理,这段日子您又和她形影不离的,而她说是助理却没干什么活……所以我猜测着,她应该是来保护您的。”
顾庭一说的小心翼翼,可俞大少听完也没半点反应,嘴角还有一丝可疑的微笑,“你猜对了,她确实是我新请的保镖,你觉着还行吗?”
顾庭一那一段话,他确实不太高兴,但其中有个词他很喜欢——形影不离,多么美好的词,成双成对的,特别合他心意。
“还行……吧?”顾庭一不解其意,试探着回答。
“嗯,那都是我的眼光好,才在这千万个人里找到这么一个——沧海遗珠。”俞大总裁托着下巴,眉目含情眼波流转的模样,乍一看怎么略微有那么一点神似怀春少女呢?
顾庭一被吓了一跳,顾不得正在开车,伸出手来要探他的额头。
俞景晟出神归出神,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啪”一下就把那只蠢蠢欲动的手给打开了,“你也想袭击我?”
“俞总,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心情挺好的,因为……”
“因为?”
俞景晟一震,眼神恢复了清明,解释了句,“因为我只花了很便宜的价格就雇到了一个能干的保镖,你说值不值得高兴?”
待在俞总身边这么久了,顾庭一还真没见到有哪个员工这么合他的心意,虽然那位应该只算是个“编外人员”,但——
“您喜欢宁助理吗?”他带着十分的好奇心问。
“我也很喜欢你啊。”俞大总裁把车窗升上去,颇有深意的问道,“最近你的话变多了,是不是有一位新同事加入你太高兴了,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她?”
他最不喜别人多嘴探听什么,任凭那个人是谁。只不过话从顾庭一的嘴里问出来,他愿意多给予一点时间给对方解释。
姑且当作对方是好奇心作祟,而不是有什么其他不满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