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会议厅，冯樾就跟朗灯灯匆匆分别了。
其实能这么轻易出来，朗灯灯也有些意外，打的那通电话，本是想试探楚珞榆的态度，没想到，楚珞榆根本没想在这里为难她。
倒是她多虑了。
只是看着冯樾跑走的方向，没看错的话，冯樾签了那份协议，还有她之前提过一嘴的任务。朗灯灯正想着，林玲跟方念迎了上来，林念上下扫了一眼朗灯灯，确认她无碍后才道：“副队，谌队在外面等您。”
朗灯灯回神， 跟着林玲两人出了大楼，谌涣就在门口。
“灯灯，老白给我们发了消息，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谌涣两步跨到朗灯灯面前，关切地问道。
早上收到线人消息说万疆基地有些不对劲，谌涣才带着人秘密去查探了一番，哪知刚摸到点苗头，就收到白幸说朗灯灯有危险的消息，不得不往回赶，让常莱留在那继续蹲守。
朗灯灯左右看了一眼台阶两侧的守卫，摇摇头道：“我没事，回去说。”
谌涣见朗灯灯如此警惕，眉心一蹙，瞬间明白这次的会议恐怕不只是交流那么简单。
几人离去后，三楼窗前有人正注视着她们。
云岌看着楚珞榆痴痴盯着那人背影的眼神不觉有些好笑，“她没来找你，伤心了？”
见人没理他，云岌继续调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对你老师爱而不得呢。”
楚珞榆闻言，转头看他，语气淡淡，眼神带了一分威胁，“别做合作外多余的事。”
云岌轻笑一声， 放下咖啡，走近她，“你是指，我去跟她打了声招呼的事？我不过是有点好奇楚院士的老师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你这么在意。”
“护的这么紧。”
云岌勾着楚珞榆肩上的一缕发丝，“明明知道她会是我们计划里最大的阻碍，却还是要冒着暴露的风险请她来参加交流会”，云岌看向楚珞榆的眼神带了分试探，“楚院士，你不会，是想拿我们给她铺路吧？”
楚珞榆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想多了，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楚珞榆推开眼前挡视线的人，重新看向窗外，有些怅然，“我和她从来都不是敌人，只是走的路不同，如果老师能理解，加入我们，那会是极大的助力。”
“可她不会，你不是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吗？还不死心？”云岌问。
是啊，为什么还不死心？
那些无数个遇到困境的夜里，楚珞榆总是会幻想着，如果她没跟老师形同陌路，老师会怎么开导她？会不会教她用新的方法？
她总是觉得，通往成功的那条路上，老师应该是走在她前面的，由她亲手送上属于胜利的奖杯。
回到公寓，刘菁菁夫妇将客厅留给了朗灯灯几人，她俩去了对门两姐弟家里守着。
“万疆基地和首都基地想让所有基地都参与‘人鱼实验’，包括昨天我们在走廊遇到的云岌，今天的会议上他和楚珞榆是主要负责人。”
朗灯灯率先开口，一句话将今天会议上发生的事交代了清楚，“交流会不过是她们将各大基地研究代表骗来签协议的借口。”
林玲乍一听到“楚珞榆”三个字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跟身边的方念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问。
楚珞榆她俩是知道的，之前训练时有见过几面，怎么听朗院长说，好像还有个重名的人。
但这会儿也不是问这些小问题的时候，两人便压下心中疑问继续听。
“没签就不让走”，朗灯灯对上谌涣担忧的目光，“放心，我没签，白幸配合得好，他们没把我怎么样。”
谌涣道：“我不是担心这个，灯灯，任何时候你的第一任务是保护自己。”
朗灯灯嗯了一声，继续道：“我不清楚其他基地，但我和白幸通话后能确定，他在基地收到的协议和我在会议上的绝对不是同一份。”
说到这里，朗灯灯又想到了冯樾签下的那份协议。
“你们在万疆基地有发现什么吗？”朗灯灯问道。
谌涣点头道:“嗯，有些发现，而且很可能跟你说的‘人鱼实验’有关，我本想继续探深一点收到了老白的信息我就先回来了，留了常莱在那里守着。”
“灯灯，你们在会议室里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谌涣记得他赶来时，看到好多人从会议室出来脸色都惨白惨白的，还有的甚至顾不上形象直接吐在路边了。
若不是他们在会议厅里看到了什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是人鱼。”
屋内几人都惊了，洛思阳更是惊讶道：“人鱼？”
“我们去探的时候…”突然，洛思阳瞬间反应过来，“所以那些残肢，不会就是…人鱼的失败品吧？！”
朗灯灯看过来，谌涣解释道：“万疆基地有一个水厂，我们在那附近挖到了一些尸体，那里表面是水厂，实际底下建了一座地下实验室。”
洛思阳接着道：“我们的线人也是听到当地居民说水厂附近总有腐臭，觉得有点不对劲才去查探，没成想竟发现了有工人偷懒直接把尸体埋在了水厂附近。”
“那座实验室我们目前只摸到了两条路，但据观察，那两条路应该都是工人进出的，即使从那进去也到不了实验室核心区。”
“所以，进实验室有别的秘密通道。”
“你们有仔细观察过那些残肢吗？”朗灯灯问道，“会议上，云岌跟我们说的是丧尸跟某种鱼类的结合，但我觉得，他们肯定隐瞒了什么。”
洛思阳旁边的中年男人突然开口道：“我倒是有一点发现，不知道算不算。”
中年男人叫李富强，是洛思阳队里的副队长。
见朗灯灯看过来，李富强继续道：“如果是丧尸的话，就像我们在外面遇到的那些丧尸，身体虽然有腐烂现象，但因为有异能在，所以它们的身体还是比较偏硬的。”
“即使被掏了晶核，也不会立马就软烂，反而像干硬的树枝，可我们今天看到的那些残肢，已经是软烂起糜了。”
李富强说的“起糜”朗灯灯大概能理解，这是一种活体失去机能后被微生物快速消解的现象。
楚珞榆的人鱼实验肯定不会用一般的低级丧尸，那样恐怖的战斗力，只能是高阶丧尸。
可如果是高阶丧尸，那些残肢为什么会有起糜的现象？
除非，那些残肢曾经是在活人身上的。
有异能的活人。
想到这里，朗灯灯表情变得沉重起来，她沉声道：“楚珞榆的人鱼，恐怕是让异能者变成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