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谨寒一直以来都称得上冷静克制,这一刻却气血翻涌得厉害,恨不得把人抓进来,就地处决了。
阮温喻也非常清楚,他一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把他反锁在里面。
然后十分贴心道,“少爷解决好了叫我哦。”
不然你是出不来的。
阮温喻嘴角掩不住笑,难得成功翻身了一次,此时那叫一个趾高气扬,神清气爽。
难怪陌谨寒总爱欺负他,原来欺负人是这种感觉。
他以后也要多点欺负陌谨寒。
马上就要被多点欺负的某人不仅没有丝毫危机感,甚至泰然自若的等着他主动送上门。
“怎么解决?”陌谨寒走到门前,高大的身影被磨砂玻璃门遮挡,只剩下朦胧的轮廓。
阮温喻手里还握着门把手,明明很确定已经上了锁,却还是有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总觉得里面的人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出。
两人被光影笼罩,隔着薄薄的一扇门面对着面,明明看不清彼此,却又好像在对视着。
阮温喻甚至能想象出他此时的表情,心脏也不由自主跟着颤一下。
陌谨寒很少情绪外露,更别说有明显的起伏,无论是大哭还是大笑,阮温喻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最常见的只有讥笑、冷笑、烦躁,不耐,当然,他这些表情的接收对象都不是阮温喻。
而注视着阮温喻时,里面的情绪就复杂多了,阮温喻并不能明确辨别出来都有些什么。
至少明晃晃的爱意暂时还看不到,偶尔的温柔倒是像美酒一般,阮温喻尝一口就要醉倒。
而此时被这样戏耍,那双如同无边夜幕的深邃眼眸里,定然满是危险,阮温喻一眼陷进去,就无法再挣扎出来。
见他久久不回应,陌谨寒也不在意,而是接着又道,“嗯?喻喻觉得我应该怎么解决才好?”
玻璃门阻隔了他的声音,传到阮温喻耳里时,显得节制而沉闷。
也正因独特,才意犹未尽,久久不能忘怀。
怎么解决?这种私人问题为什么要问他啊,阮温喻抿着唇,明明黑心鬼被关在里面,却还是有种被他扼住喉咙的惊慌感。
“不知道,这是少爷的事。”阮温喻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松了门把手就要走。
“那就是我想怎么解决都可以了……”陌谨寒语调缓慢,带着满满的戏谑,重重给他捶下一击,“不如就想着喻喻吧,好不好?”
阮温喻一瞬间呼吸都要停止了,耳根迅速泛红。
想、想着他?解决……想着他?!
某些画面自然而然就生成在脑子里,阮温喻连忙捂住耳朵,冷静,快冷静。
“不可以!”
那样不对,那样、那样才是真的耍流氓啊,你个臭混蛋。
陌谨寒很轻地笑了一声,“为什么不可以?帮忙的话是你自己说的,最后擅自丢下我跑了的人也是你。”
“我只是在帮你实现你对我许下的承诺而已。”
陌谨寒的目光仿佛具有强烈的穿透性,让阮温喻觉得他们之间阻隔的这扇门根本就不存在。
而且这人分明是在强词夺理。
阮温喻刚升起来翻身做主人的兴奋在顷刻间一扫而空。
他可悲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斗不过这个黑心鬼。
“我没说要那样、”阮温喻深吸一口气,“我没说要那样帮你!而且明明都已经给你提供私人空间了……”
怎么还追着我不放啊,混蛋。
“那样?”陌谨寒重复他的用词,又说道,“你的那样指的是什么,说出来我们对一下。”
这是什么考试的正确答案吗?还要对一下。
“不要。”阮温喻迈步就走,“不跟你玩了。”
“阮温喻,我不需要私人空间。”陌谨寒知道他要走,语气带上了不容抗拒的强势,“把门打开。”
“不要。”阮温喻十分硬气的往自己的电钢琴走去,摸过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翻琴谱,打算借助音乐让自己冷静。
“那你考虑清楚。”陌谨寒淡声提醒,“我们还要同居一年,有的是时间算账。”
阮温喻脚步一顿,对哦,同居。
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同居!没有管家佣人厨师,生活里的琐事都在靠他们两人商量打理,不会有任何第三方加入进行干预……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二人世界……
阮温喻抿着唇勾起嘴角,危机当头还忍不住觉得开心。
“那我现在放你出来,你还会找我算账吗?”阮温喻又回到门前,伸手轻轻握住门把。
只要他说不会,他就放他出来。
但陌谨寒又不是阮温喻,才不会乖乖听话。
男人也不会为了出来,就随口骗他,于是十分温柔的不忍心告诉他残忍答案,委婉反问,“你觉得呢?”
阮温喻就知道他会,这个小气鬼,既然都已经被记账了,那就关着好了,他现在能安全多一分钟是一分钟。
于是阮温喻又很果断的走了。
等陌谨寒被放出来的时候,阮温喻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没弄多复杂的东西,就简单的两人份蛋炒饭,一碟青菜、小炒肉,还有番茄鸡蛋汤。
陌谨寒生平第一回被关在浴室整整一小时,没有任何可以消磨时间的工具,只能时不时逗逗外面的人给自己找点乐趣,说起来也是一种挺新奇的体验。
阮温喻偷偷看他,然后松口气,一个小时,该消的都消了。
“少爷,吃饭了。”阮温喻勾出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伸手扯他的衣袖。
开始了,阮温喻精心制作的服软求饶套餐。
陌谨寒目光冷淡,应他,“嗯。”
他也不着急算账,毕竟要把人喂饱才有力气折腾。
阮温喻拉着他到椅子前坐下,又殷勤的给他盛饭,然后送到他面前。
清澈的眼眸里透着点小心翼翼跟警惕,只要陌谨寒有个什么不对劲,他一定跑的比兔子还快。
陌谨寒抱着稳定军心的态度,脸色与平时无异,从他手里接过碗。
阮温喻又紧接着递上筷子,服务十分热情周到。
陌谨寒有些想笑,接过筷子之后,用顶端敲了敲他的额头,“吃饭。”
就是可以不用管他的意思。
阮温喻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真的就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