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大长腿强劲地踢到桶身,黑衣男子被踢的连番后退,扑腾一下摔在地上,桶里的血淋淋掀翻在他头上、脸上和身上。
鼻子间全是恶臭的血腥味,黑衣男子崩溃大叫,嘴巴一张,血进到嘴里,他控制不住的干呕。
祁笙寒着一张脸,转身观察墓碑上有没有溅到血,他弯腰从衣兜里掏出手帕,擦去墓碑边缘溅的零星血滴。
墓碑前放着一束康乃馨和一小捧白玫瑰,祁笙将他带的康乃馨花束放到白玫瑰的另一边。
黑衣男人凶狠的看了眼祁笙,站起来想跑。
赶来的范棋和两个保镖当然不会放他走了,又一脚把他踹倒,范棋警告道:“不许动。”
看着浑身是血、带着恶臭味的黑衣男人,范棋面露嫌弃,退后两步。
祁笙走过去冷冷道:“谁让你这么干的?”
黑衣男人看出他不好惹,被保镖踩着他也反抗不了,哆嗦着交代,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干跑腿的,昨天一个陌生人联系我们,委托我们干这件事,我们老大看钱给的多,就接了。”
范棋踹了他一脚,问道:“哪个公司?怎么联系你的?”
黑衣男人道:“公司叫李大跑腿,就一个小作坊,是...是电话联系我们的,我们一开始没想接单,但那人利索的转了钱,还威胁我们必须按照他说的做。”
他们一开始以为那人是神经病,谁知下一秒五万块到账了,钱这么多,这谁能拒绝得了?
范棋看向祁笙,等他下一步指示,祁笙薄唇轻启,“查。”
范棋点头,详细问了黑衣男人公司地址等信息,联系人去查这个李大跑腿的小公司。
祁笙再次来到墓前,看着有些蔫巴的康乃馨,拿出手机给找到一个熟记于心的手机号码,编辑短信。
[我是祁笙,今天来祭拜许姨,在墓园遇到了一个坏人,想往许姨的墓碑上使坏。但你不用担心,许姨的墓碑没事,人我也抓到了,我是来问你,你想怎么处理这个人?]
祁笙斟酌了字句,确定没有废话,也不会让周眠太惊慌,点击发送。
怕文字说明没有太多的信服力,祁笙对着黑衣男人拍了一张照片,一同发给了周眠。
他的手机号码周眠拉黑过好几个,现在给周眠发短信的这个号是他新办的,周眠没拉黑过。
“小太阳,妈妈想喝水。”
周眠在酒店临时书房处理工作,一抬头发现客厅静悄悄的,听不见孩子的说话声。
书房的门没关,朝外看也不见小太阳的身影,周眠便扬声喊了一句。
“妈妈,收到。”
小太阳立马跑到书房门口,对周眠的服务很仔细,“妈妈,你想喝什么水?有...有好多水。”
周眠柔声笑道:“妈妈喝白开水。”
“好滴,你等一下噢。”
小太阳去找人帮他倒水,然后他要亲自端给妈妈。
周眠揉了揉后颈,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看到祁笙的短信倏然站起来,点开照片,周眠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妈妈,水来咯。”
小太阳端着水杯,很小心的走进来,周眠定了定神,身体还有些轻颤。
冷静一瞬,周眠接过小太阳的手里的杯子,象征性的抿了一口放在桌上,语气有些急切。
“谢谢小太阳,妈妈现在有急事,要出门一趟。”
周眠脚步匆忙的朝外走,叫上方北和尹千跟她一起,小太阳跑着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
小太阳瞟了眼在看手机的妈妈,扯了扯方北的裤腿,让方北抱他。
短信三言两语的,周眠还想知道更多的事,她想给祁笙打电话聊,点击拨号时停顿了一瞬,下一秒又果断的拨通了电话。
下了电梯,一行人快速的上车。
“去墓园。”
周眠垂眸看着手机,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温柔男音,“喂。”
这道声音让周眠似乎回到了十年前,她抬手摸着耳朵,眼睫颤抖的厉害,她道:“我妈妈那边什么情况?”
“你不用担心,许姨的墓碑没事。”
祁笙柔声安慰了一句,接着说道:“这个人是随便找的跑腿,后续我的人还在查,但就一个手机号码,应该查不出来背后是谁指使的。”
周眠:“我半小时后能到,你...帮我先看着人,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
“好,你别急,开车慢点。”
祁笙看着挂断的电话,嘴角溢出一抹笑容,听着身后的李二的求饶声,祁笙眼底划过厉色,扭头看向他,“闭嘴。”
李二抖了一下,不敢求饶了,低头擦着脸上的血迹,心里对祁笙的变脸速度骂骂咧咧。
周眠好一会回神,才注意到旁边的小太阳,神色骤然间轻松一些,摸着他道:“你怎么也来了。”
“我想跟妈妈一起。”
周眠把他抱在怀里,一路上看着窗外的一闪而过的景色,小太阳小声的说,“妈妈,你怎么了?”
“我没事。”
小孩子能感受到大人的情绪,小太阳觉得妈妈不太开心,他老实的趴在周眠的怀里,乖乖的。
到了墓园,周眠连跑带走的朝母亲墓前去,尹千跟随其后,方北抱小太阳稍稍慢了一会。
祁笙看着从远处渐渐走近的周眠,她穿着深色的吊带长裙,外面搭了一件薄开衫,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漂亮的脸蛋上带着生气的恼火,整个人明艳灵动又生机勃勃。
好久没见了,眠眠。
祁笙心中一遍遍的念着这个名字,眼神专注深情的锁定那抹身影。
他此刻心跳的很快,见面的喜悦让他全身酥酥麻麻,心尖仿佛绽放出一簇簇小花团。
他这辈子都无可救药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