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眼前发黑。
“这、这,都是你干的?”
齐酥眨眨眼,表情非常无辜。
语气也有点不确定。
“应该是吧?”
太子妃:“应该是?”
齐酥按住太阳穴。
“我也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她们满口脏话,不堪入耳。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五皇子妃在旁边叫道:
“我早说了她脑子不清楚让你们不要惹她!看看,看看,她发疯了吧。”
齐酥:“嫂嫂,竟然还有人说那是寿安公主。公主怎么会这般没有教养?一定别人假扮的。”
太子妃:“……”
她知道这岐山王妃,腿脚功夫很好。
蹴鞠踢得很棒。
但是没想到,手上功夫和惹祸的功夫也这么好。
太子妃邀请齐酥来参加赏花宴,本也是抱着和事佬的心情。
最近京城里有关岐山王妃的传闻,多多少少还是漏了出去。
于岐山王颜面不好看,皇族颜面也不好看。
岐山王妃来赴宴,当众露个脸,大家和和气气的。那些个传闻渐渐的,也就不攻自破了。
她是一番好心,却没想到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寿安公主是贤妃的心头宝。
七皇子也很疼爱这个妹妹。
参加个花会,被人打了一顿,这件事没那么容易收场。
还有三公主。
跟她娘和她哥一样,小小年纪就不是省油的灯。
七皇子与太子向来不睦。
但太子妃这花会自己办的一向精心。
故意在太子妃的花会上找事,也是给太子夫妻没脸。
她被齐酥按着揍了一顿,纯属活该。
…
果然,三公主被捞出来之后,破口大骂。
一叠声让人把岐山王妃拖出去砍了。
“嫂嫂为何不惩罚她?众目睽睽之下,莫非要偏袒她?”
太子妃轻声细语。
“她有头疾,受不得刺激。已经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了。”
三公主气得倒仰。
“胡说八道!她之前打人时清清醒醒!”
太子妃瞟了她一眼。
“她头疾犯了,疼得不行,我已经让人去找御医了。说起来,岐山王妃得这头疾,跟怀王也脱不了干系。”
三公主自是不肯罢休。
又哭又闹,一定要重责齐酥。
太子妃被吵得头大,让人先把齐酥带下去。
又去请御医,给她看病。
太子妃不敢放人,也不敢让人罚齐酥。
一面去通知皇后,一面尽量稳定局面。
齐酥被客客气气请去宫殿里休息。
接下来出现在她面前的人,都非常有教养。
没多久,太医院的老熟人来了。
给齐酥把脉之后,老一套的车轱辘话重新说了一遍。
王妃脑疾还未好啊,最好静养,不要出门走动。
贤妃听闻,气得在宫里摔了药碗。
那个女人,谁又让她进宫的?
正准备杀过去给女儿撑腰,宫女来禀告。
岐山王妃晕倒了。
太子妃已经命人把她送出宫去了。
贤妃气得眼睛都红了。
“谁给她的胆子,竟然让她就这么走了?”
宫女小声道:“娘娘,这是陛下的意思。”
…
皇帝下了令,把三公主禁足。
又命令岐山王妃好好在府中养病,无事就不要外出了。
好好的一场赏花宴,不仅没有平息舆论。
反而制造了新的舆论。
太子妃按住众人,里里外外敲打了一遍,不许外传。
地牢的事情,怀王本就理亏。
皇室都还没补偿岐山王夫妇呢,结果寿安公主又跳起来欺负人。
怀王府地牢案闹得那么大。
朝堂上现在都还在吵吵闹闹没有落定。
怀王竟丝毫不知收敛。
太子得了岐山王的助力,最近收拢了不少前朝的势力。
便是一向自认高洁,对太子看不上眼的太学生们,近些天来也都对他赞誉有加。
太子要收拢人心,做正义的事。
太子妃自然也要夫唱妇随。
。
出了宫门,才刚过午时。
齐酥上了马车。
车辆驶出宫城,摇摇晃晃,晃得人昏昏欲睡。
不知走了多远,马车猛然一个停顿。
车里婢女险些摔出去,多亏齐酥拽了她一把。
就听得前面赶车的车夫声音惶恐。
“王妃,前方有人拦路。”
他话音还没落地,一声惨叫,已被人抓着甩出一丈多远。
马车停在当街。
一只男人的大手,握住车门。
另一只手,撩开车帘。
那人一张阴沉的脸,逆着正午的阳光,探进齐酥车厢里。
他手里拿着匕首。
见到里面果然是齐酥,森森然一笑。
“听闻岐山王妃,今日教训了我妹妹?”
齐酥挑眉。
“你是说,那个满口污言碎语的刁蛮小姑娘,是你妹妹?”
怀王眸子骤然紧缩。
手中匕首直直朝齐酥刺去!
寒光划破轿内昏暗。
齐酥侧头避开,手腕一旋一拧。
只听得一声闷声,岐山王的匕首扎进了他自己的手掌,贯穿而出!
鲜血顺着掌心往下流。
怀王双眼充血。
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看来,你今天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了。”
齐酥笑起来。
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拽到面前来。
演疯批啊,我比你会演呢。
“殿下看来是没长教训啊。怎么?上次的催眠蛊,这么快就忘记了?”
怀王大怒:“竟是你这贱人搞的鬼?”
齐酥笑道:“对啊。我对你做的事情可多了。”
她掰着手指数起来。
“让你跪在脚下学狗叫你大概已经忘了。”
“催眠蛊失效了,但其它药应该还在。”
“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内心有一把无名火烧,脾气暴躁,总想打人?”
“还有。前些天,你身上的鞭子,也是我抽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你不觉得疼么?偏偏还找不到是谁干的。”
怀王被刺激得激怒攻心,一声咆哮,试图把马车掀翻。
他也的确掀翻了一半。
朱雀街上,行人纷纷侧目围观。
这辆马车玄黑中镶着金乌月辉,看着低调奢华。
拦车的人身高马大,一脸戾气。
只看他腰间嵌满各色宝石的蹀躞带,就知这人非富即贵。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在朱雀街当街行凶?
。
“住手——”
数道呼啸风声遥遥而来。
正射向怀王的面门,胸腹,和搬着马车的手。
怀王不得已后退。
那几点梅花镖落在地上。
随后,几名灰衣护卫上前来,默不作声将马车守住。
咦?有好人嘛。
齐酥探出车外的脑袋,重新收了回来。
怀王瞪着眼睛看向眼前这几个多事的东西。
森森道:“信不信把你们全部活刮了?”
那些侍卫看着他不说话。
也并没有移开。
反而几步之外,一道男子清朗的声音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