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兴冲冲到了地牢里头。
早已把两只衣袖都撸的高高的,就等着大展威风。
却见地牢的专属刑房内,冰冷阴暗。
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他是不喜欢人进来他的玩具房,但这地方还是安排了下人清理打扫的。
怀王不悦:“怎么也不掌灯?”
刑房内传来一道声音。
“不掌灯,玩起来不是更有意思么?”
伴着声音,一盏烛光亮起来。
烛光托在一个女子手中,她站在刑房内,似笑非笑地看着怀王。
怀王脑袋嗡的一声。
是她,就是她!
他狞笑起来。
“宝贝儿,在这儿等着爷爷呢。别怕,爷爷一会儿好好疼疼你。”
那女子竟点点头。
“好啊。”
她还问他:“你喜欢哪种刑具?”
怀王毫不犹豫。
“倒刺铁鞭。只要轻轻一鞭,凝脂般白\/\/皙的身体上,立刻就盘上一条红蛇!再把嘴堵上,哭也哭不出来……哈哈哈!”
齐酥:“好啊。我们就先来玩玩那个吧。”
。
怀王这次在房内待了两个时辰。
跟他往日的消遣时间差不多。
等他从地牢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他脚步有些虚浮,踉踉跄跄的,像是走不稳路。
身边的小厮正要去搀扶。
怀王推开他。
“滚蛋!”
他眼睛直直的,里面像是蒙了一层浅浅的雾气。
转身吩咐。
“去,给地牢里送些吃的。要,丰盛一点,要有鸡鸭鱼肉,还要有点心酒水。”
他这话,磕磕绊绊,倒像是在学人说话一样。
小厮迟疑着问:“殿下,地牢里,所有的犯人么?”
怀王踹了他一脚。
“让你送就去送,废什么话?”
小厮哎呦一声。
竟然,不疼。
往常被殿下踹一脚,就算骨头不折,也得疼大半个月。
看来殿下今天在地牢里消遣的很好。
身子都掏空了。
。
夜深。
齐酥从怀王府地牢出来。
这附近本该守卫森严,但眼下却一个人都没有了。
因为怀王殿下今天从地牢里出来之后,就下令把这附近所有的防卫,都解除了。
外头的星光亮如水。
一阵风吹过来,清清爽爽。
可比地牢里的气味好闻多了。
一抹黑影,悄无声息从树梢飘下来。
冷冰冰问她:“殿下问你,今夜睡哪儿。”
齐酥噗嗤笑了。
“我一个有夫之妇,还能睡哪里?当然是回家睡了。”
黑影冷冰冰的:“殿下的意思,你想在怀王府睡也行。怀王雄壮,会的也多。”
啧。
有那股子吃醋的味道了。
齐酥:“回去回去。”
一边应着,她脚步挪动。
燕小四喊住她。
“那边不是出去的路。”
齐酥:“知道啦!你先回,怀王府的杏花应该还没败,我去扛一枝回去哄哄你家主子啊。”
。
就在怀王在自家王府的地牢里逍遥快活的时候。
岐山王妃拜佛不归,岐山王亲去佛寺相迎,却得知昨夜王妃已经归程。
寺里说归了,王府却没有。
岐山王妃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岐山王去接王妃的时候,带了不少侍卫。
在香火旺盛的慈云寺,也询问了不少人。
消息很快传来。
岐山王还未从慈云寺返城,宫里的大人物都知道,刚成亲不久的岐山王妃在上香途中不见了。
听到知情人耳中,都觉得这像是怀王的做事风格。
但皇家之事岂能妄自揣度?
自家的好大儿好大孙自然毫无相干,是那小贱人自己遭了报应。
…
于此同时,第二日。
乾京城,京兆尹的登闻鼓被敲响。
敲鼓的是太学院的学生,他们要为同窗鸣冤。
诉告有权贵欺凌太学院学生,当众羞辱责骂那学生之后,涉嫌将他劫掠拘禁。
却又伪造假证,谎称他已归乡。
眼看着三月春闱在即,苦读的学子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回乡?
传信给他家人,也并没有得到该名学生返家的消息。
此事有诈,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乾京城的文人,正因为不久之前的金水河金明桥边的辩论,而地位抬高,声势正旺。
前次金明桥批判的是大周之亡。
这就传出了大晏朝的权贵欺压平民的事情。
太学生群情激奋。
太学祭酒不敢怠慢,忙将事情前因后续写成折子,上达天听。
陛下果然很重视。
巧了,这件事与怀王有关。
当日在丰乐楼,怀王醉酒,因调戏卖酒女,而与数名仗义执言的学生发生争执。
并且当场把一名学生打得头破血流。
他身边的内侍还扬言,要他们等着瞧,还要将那学生挫骨扬灰。
没过两日,重伤在床的学生果然就消失了。
只留下一封书信,说在乾京没意思,要回乡去了。
皇帝召了怀王来辩白。
怀王大喊冤枉。
问他们有无证据。
找了刑部的人来看,那学生的书信,的确是他自己亲笔所写。
虽然字迹潦草仓促,却也不是造假。
而且,也并无人看到是怀王手下行凶。
这件事就以证据不明,事实不清,而耽搁下来。
怀王却不休不饶起来。当着皇帝的面,还要告他们诬告。
闹出好大一场风波来。
。
证据而已,这还不简单。
没有现成的证据,但是可以临时赶制啊。
岐山王府。
在外头,因为丢了新婚妻子而神色阴郁,谢绝所有往来交际的岐山王殿下。
正坐在书桌前,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
他周身气质冷峻,与口里的棒棒糖只能说是完全不搭。
身前,眉眼含笑的小娘子却还在问他。
“好吃么?我感觉糖浆熬得太久,似乎有点发苦。”
岐山王努力适应嘴里含着一根木棍的感觉。
片刻后才回复。
“甜的,很好,不苦。”
小娘子笑得眉眼弯弯。
“那就好啦。”
她把盘子里的棒棒糖放在他面前。
“我亲手做的,送给夫君。哦,顺便给小三小四他们也尝尝吧。那我就先走咯!太学生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妥妥的。”
岐山王抬头看她,眉眼沉沉。
“你自己当心。”
说完又叮嘱一句。
“按时回来用晚膳。”
齐酥凑过去,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知道啦,么么哒,笔芯!”
她消失在门外。
燕小三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闪出来。
“主人,要跟过去么?”
云无翳面无表情。
这棒棒糖吃的他很难受。
含着吃不端正,吐出来又不舍得。
“不必了,人太多了,与她行动有碍。”
主子竟还嫌弃玄鸟会拖她后腿!
燕小三眼睛朝那盘子古古怪怪,还散发着甜香的棒棒糖上瞟去。
刚才,三十一可是说了,给他们都尝尝。
云无翳问他:“还有事?”
燕小三:“……没有了。”他该安静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