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来了慈云寺,就没有匆忙离开的道理。
托亲爱的夫君的福,齐酥在慈云寺里待得相当舒心。
吃到了满足的斋饭,还在一个清净的禅院午睡了一场。
等齐酥睡醒,眼看着太阳快下山了,她吩咐准备马车,打算回去。
慈云寺的小沙弥送来一盘点心来,让她带着路上吃。
巧了,绿豆糕。
齐酥本不喜欢吃,但看到是它,想起华昙寺曾经的经历,忍不住拿起了一块。
一口甜而不腻的酥软豆沙含在嘴里。
唔……这不得再来一块?
不是因为这绿豆糕太好吃了,而是——这点心里面居然下了迷药。
稀奇,齐酥可太久没被人下药了。
善良的她,为了人家的计划能正常执行,特意吃了两块。
应该差不多够了。
…
马车驶出慈云寺后山,在夕阳余晖下,朝着山脚行去。
齐酥把车帘放下。
她很贴心,这辆车上只有自己,宋女官派来的婢女婆子,都在另一辆车上。
想想还有点小兴奋。
岐山王女眷,佛寺上香途中被贼人劫掠,下落不明。
这个话题又可以引爆乾京城的八卦圈啦。
究竟是哪个反派做的?
…
齐酥如愿以偿被绑架了。
等她幽幽“醒转”的时候,人在一个幽暗的房间里。
好吧不装了,路上她就醒着呢。
劫她的人,绕了一个大圈子,现在应该是在京郊的某处农庄子里。
一张吊垂的脸出现在齐酥面前。
不是反派,而是——燕小四。
燕小四倒悬在房梁上,冷冰冰的鼻孔对准她。
“什么时候回去?”
齐酥:“不着急,先玩一玩,看看欺负我的人是谁。”
她语气中难掩兴奋。
远远听到有人过来的脚步声,赶紧催促燕小四。
“你走快快快,不要阻碍我继续游戏。”
燕小四……
心里默默为今天绑架王妃的反派上了炷香。
。
房门被推开。
火折子的光芒晃到齐酥眼里。
来人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声音尖细。
“就是她。”
……太没意思了,太没意思了!这些不用功的反派。
她猜出来了。
这声音她只在宫里听过,这种尖细的嗓子,唯有小太监才有。
她在宫里得罪的迄今明面上只有怀王。
所以今天的反派是怀王。
期待他能带来一些新鲜的惊喜吧,:d。
见那女子已经醒了,并没有寻常女人那样哭喊或者尖叫,只是默不作声盯着他们。
表情还有些失望。
拿火折子的小太监皱起眉头。
“小心点,这女人身上有古怪。连……都在她手上吃了亏,她是懂武的。”
绑她过来的下人恭敬的说已经补了麻药。
可不是么?
路上连着补着两次。
一头猪都该迷魂了。
齐酥现在碍于“柔弱人设”,也只能一动不动。
小太监松了口气。
吩咐道:“等到后半夜,就把她弄到马车里去。天亮的时候送进城里。”
说完,他冷笑一声。
“那位殿下再也想不到,自己被劫走的王妃已经进城了吧。”
齐酥:……他能想到,谢谢。
。
临近中午时,怀王殿下终于起了身。
他昨夜是在新掠的卖花女的房里度过的。
乡村野花,倒也别有意趣。
就是不太乖巧,居然还抵抗着弄伤了他。
勾的他身上旧伤也有些疼,怀王一时发狠,下手就未免重了些。
到了下半夜,她果然听话了,玩得还是很快乐的。
怀王打着哈欠推开了门,他的幕僚在门外等了很久。
在廊下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
都快把脚底的青砖磨光了。
“王爷——”幕僚见他醒了,赶紧上前来。
身后,婢女和小厮悄无声息把房内一身淤青,气息奄奄的卖花女抬出去。
至于送去哪里。
这在怀王府已经有定例了。
还没死的,伤的不重的,王爷看着还有兴趣的,就治一治。
其它的,要么扔到城外乱葬岗,要么卖给京里的黑医坊。
“王爷,太子门客今日弹劾了您。”幕僚脸色凝重。
怀王混不当回事的摆摆手。
“什么大惊小怪的?那群野狗不是每天都要弹劾我?”
“今天不一样!”
见这小爷还不重视,幕僚几乎脸色发青了。
他凑过去,小声道:
“是南楚的细作吐露出来,说王爷在南边与楚军勾结,欺瞒朝堂,养寇自重,骗取军功!现在朝野上下都已闹得沸沸扬扬!只怕皇上马上就要喊您过去问话了。”
怀王果然皱起眉头。
就当幕僚以为他终于重视了的时候,这位纨绔子弟吐出一句话。
“钟先生,你有口臭。晨起刷牙了没?”
幕僚:“………”
。
怀王与幕僚商量完政事,阴沉着脸从书房出来。
太子个老六,竟然玩阴的。
他以为捉住几个细作,随便说两句话,就能扳倒大晏战神么?
痴人说梦!
就算是陛下亲自召见他辩白,他也不惧。
毕竟,与他有牵连的是南楚皇室。
寻常细作怎么可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不过,被一群苍蝇围在头顶嗡嗡乱飞,到底还是让人心情不畅。
…
一旁的小厮见他心情不好,赶紧上前禀告。
“王爷,您吩咐抓的那只雌鹿,已经到手了,现下已经送到府中了。”
怀王浑浊的眼睛里亮起光来。
“人呢?”
小厮道:“就在爷您平日喜欢待的暗牢里。”
怀王精神大作,走路带风。
“爷去耍耍去。”
…
齐酥没想到,在怀王府也能见到昭狱。
当然,从地砖和墙壁的颜色来看,这地方是新修建的。
怀王府的“小昭狱”里也有个狱头。
此刻那人正战战兢兢,乖乖巧巧对齐酥回话。
“是怀王殿下,回京后总是听到跟昭狱有关的事。心里不爽快,说他也要有,所以才……”
是个人才。
你爹要大昭狱,你要小昭狱。
但虽然类似昭狱,这里头关押的,半数以上,却都是女子。
狱头面色为难,却还是解释道:
“这些女子,都是殿下自外头劫掠来的。殿下常来取乐。”
“取乐?”
齐酥表情意味不明。
“取乐好,我也喜欢取乐。那些男人呢?”
狱头:“那些男人,都是得罪了怀王殿下的人。或是写文章骂了殿下,或者当面冲撞了殿下。殿下将他们圈进来,学学道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