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空间里,气温不断在升高。
仿佛每一秒都只能吸入到稀薄的空气,叫人脑袋反应迟缓。
黎舒舒说不贪恋他身上的温度是假的。
尤其是他喝过酒后,体温似乎更高。
“因为她的来历不简单。”
路羡青稍微仰着头,才能和她的视线平视。
可一仰头,喉结就会显得更突出。
黎舒舒一边说着,一边视线不守规矩地看着。
“怎么说?”
路羡青故意忽略了她的目光,表情认真又严肃的问她。
黎舒舒抿了抿嘴唇,“你想想看,她一个县官之女,凭什么能参加父皇的寿宴。”
“还能弹出父皇最爱的曲目。”
她顿了顿,“即便这些都是巧合,可是她那张浑然天成的替身脸,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
路羡青一改刚才的严肃。
脸上终于荡漾出了些笑意。
“明知道是冲我来的,你还敢让她入府?”
黎舒舒瘪了瘪嘴,“可说呢。”
路羡青突然抬起一只手,有些亲昵得捏了捏她的脸颊。
看着瘦瘦的人,脸颊上的人怎么这么好捏,软软嫩嫩的。
让他一下接一下的,如何都捏不够。
“不过我冷静想了想,现在你总不会还眼瞎,再想找一个替身了吧。”
“所以,与其让她背后的人想尽办法的将人塞进来,不如我自己请她进门。”
路羡青满意地点点头。
黎舒舒扭动了两下脑袋,“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公主心里,没有怀疑的人?”
他继续发问,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只是手从她的脸颊上拿了下来,转头又放在她的腰窝上。
黎舒舒发现路羡青喝完酒后,像是卸下了心里的防备。
整个人看上去很好欺负蹂躏的样子。
可她不敢轻易做什么,省得现在自己放下的火,一会儿也都自己去扑灭。
于是她乖巧地坐在他的腿上,不敢乱动。
黎舒舒轻叹一口气,“原本怀疑是叶臻,后来看他的样子,又觉得不是。”
“你呢?你有没有怀疑的人。”
这下子,路羡青沉默了。
他别开头,不再看她。
路羡青心里那道防线似乎瞬间林立起来,不可窥视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黎舒舒微微蹙眉,双手捧起他的脸。
将他脑袋掰正,直面自己,“路羡青,我们两个人现在不是敌人。”
“更多的是站在一个阵营里的战友。你若有什么想法,应该告诉我的。”
路羡青似乎很犹豫。
在他的眸光中,黎舒舒第一次看到了不确定。
而他的话,也让人感到意外,“有些事,公主还是不知道的好。”
黎舒舒并不傻。
从以前路羡青的种种反应,到今日寿宴上发生的事情。
她有了一个大胆且不可思议的推测。
“你怀疑父皇?”
毕竟,能让一个县令之女入宫表演的人可以很多。
但是能精准演奏出皇帝最喜欢的歌曲的人却寥寥无几。
如今朝中,叶澜的身边早已经没有了儿时相伴的人,除了郭佩妍。
“还是怀疑母后?”
见他不回答,黎舒舒自顾自地反问,“可是今日他们两个人都反对容琳入府啊。”
“反对了吗?”
路羡青的话,让黎舒舒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他怀疑的人,就是父皇或者母后。
甚至看他的表情,已经不算是怀疑,而是确认了。
“就算没有公然反对,可是他们也没有同意啊。”
“你这样随意猜测,是不是太过主观了。”
路羡青并没有回应她的话。
只是浅笑一声,看着她,“公主是不是又打算跟我吵架了?”
他的问题,叫黎舒舒立刻泄了火。
不等她回答,路羡青牵起了她的手,“公主有没有想过,这个人入府的目的是什么呢?”
“除了恶心我,我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
“就是为了恶心你的。”
路羡青肯定了她的想法。
并且还加重了程度,“恶心你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挑衅你,污蔑你,欺负你。”
他越说,黎舒舒心里越烦躁。
“那不就是冯舒兰嘛。”
路羡青却摇摇头,“这个容琳和冯舒兰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冯舒兰只想抱住路府这棵大树。”
“可这个容琳,她想要的,是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黎舒舒仔细想来,不禁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间节点出现,不就是想要破坏……
“等等,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夫妻感情可言?又何来破坏一说?”
路羡青突然凑近。
用近乎呼吸的声音在问,“我和公主之间没有夫妻感情吗?”
黎舒舒只敢小幅度地摇头。
她只要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仿佛会触碰到什么界限一般。
可随着她的摇头,黎舒舒感觉到落在她腰间上的手在不断用力。
“没有吗?”
“没有吧。”
黎舒舒回答得模棱两可。
路羡青将她抱得更紧些,说出来的话,也叫人琢磨不透。
“既然公主觉得没有,那便从现在开始培养吧。”
说完,他轻轻抬了抬头。
可就在唇瓣快要吻到黎舒舒的时候。
马车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像是追着路府的马车而来的。
“公主,请问映月公主在里面吗?”
路羡青隐忍地咬了咬后槽牙。
把好不容易表露出来的情绪全都忍了回去。
才开口,只不过声音听上去冷入冰窟,“何人?”
马车堪堪停下,他才掀开布帘。
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禁军铠甲的少年,手持红缨枪,看上去一副英朗俊逸模样。
黎舒舒从小窗口看过去,一瞬联想到了那种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呢。
来人看见马车停下,从马上翻了下来。
恭敬地行了个礼,“臣乃万府,万瑄河。万贵妃是臣的姑姑。”
黎舒舒一听,扒开挡在前面的路羡青,整个人趴在窗口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来人。
良久,才开口,“你是万贵妃哥哥的儿子?”
“正是。”
黎舒舒想到了她和万贵妃之间的隐藏任务。
但当着路羡青的面,她没有直说,只道:“你等着,我下来和你说。”
她下马车时,并没有看到有的人,又黑了脸。
只是拉着万瑄河来到路边,焦急问,“你怎么来了?”
“是姑姑让臣来问问,那件事考虑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