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羡青的嗓音沙哑,带着几分酒气的氤氲。
只见他走过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太和善。
叶臻全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盯着黎舒舒,“看见没,他的屁股后面,永远有一条甩不掉的尾巴。”
“走了一个冯舒兰,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黎舒舒被他说的,视线看向了路羡青的身后。
容琳确确实实还跟在他的后面,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掉。
但她嘴上不能认输,“我夫君有魅力,这是好事。”
“王爷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别妨碍了我们夫妻情趣。”
路羡青趁机气他。
叶臻果然被他气到,“情趣?你所谓的情趣,就是心里永远把她放在第二位?”
这话,不禁让黎舒舒皱起了眉。
虽然叶臻说的是事实,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到底有种侮辱人的意味。
黎舒舒甩开了他的手,厉声道:“好了,这是在父皇的寿宴,别讨论这些事情了。”
说罢,她就越过两个人,径直往大门口走了。
她一离开,叶臻连装都懒得装了。
他看向路羡青时的目光,充斥着挑衅,“如果你不能对她好,不如放她走。”
“放她走,去哪里?”
路羡青表情冷然,语气不善。
并非因为喝了酒,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身份之差。
而只是男人对男人的那种直觉和讨厌。
他眼神凌厉,“难不成殿下还能迎娶她不成?”
“别忘了,你们是叔侄。”
路羡青特意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了。
为的就是刺激叶臻。
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闻言冷冷笑了一声之后,“也并非不可以。”
“殿下,罔顾纲理伦常,违背祖宗律法,你可以不在意,可是她呢?”
叶臻仰着头,“比起在你身边受到的委屈,这些流言蜚语对于她而言,或许不算什么。”
这下子,路羡青没有话了。
虽然他不觉得黎舒舒会承受这些议论,但也不得不承认,从前他对她,不够好。
远远不够。
这才让人钻了空子。
路羡青不想再同他理论究竟她应该在谁的身边。
此时此刻,他只想在黎舒舒的旁边。
于是,路羡青弓着身子,行了一个礼,“臣要去哄臣的妻子了。”
“告退。”
叶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住又开口,“路羡青,我不会放弃的。”
“碰巧,臣也不会。”
……
黎舒舒一个人往宫门口走。
和来时有人搀扶不同。
现在她已经累了一整天,厚重的朝服叠在她的身上,让她每多走一步,都是煎熬。
她行得很慢,身边路过很多人。
有的人走到她前面时,还会回头看她一眼。
随后发出一阵嬉笑和讨论。
“她就是映月公主,刚才在正殿上亲自为驸马挑选妾室的人。”
“别胡说八道,就是选了个暖床丫鬟而已。”
“毕竟不是亲生的,连拒绝个丫鬟的勇气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
“还让人当场喝下红花,简直又狠又怂。”
黎舒舒听完后,直起腰杆,大声呵斥,“别在别人背后蛐蛐。”
“有本事过来当着我的面说。”
可那些世家小姐哪里敢折返回来,各个脚下生风,走的那叫一个快。
黎舒舒双手叉腰,“你们懂什么,一个个的嘴上吃大便了,说话那么臭。”
“公主何必跟她们置气?”
听见路羡青的声音,黎舒舒愤然看向他。
怒气也随之转移,“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受这气?”
路羡青安静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并没有回应她的质问。
只是弯下腰,二话不说将人横抱起来。
当她在他的怀抱里扭来扭去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脚不疼了?”
“……”
黎舒舒哑了。
疼啊。
怎么不疼。
不止脚疼,小腿也疼,腰也疼,就连头都疼得冒烟了。
可就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路羡青像是听不见她说的话一样,快步往前走。
直到两个人追上了那群世家小姐之后,他才放缓脚步。
“你们快看。”
黎舒舒听见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这边,赶紧把头埋进了路羡青的胸口。
生怕丢人。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路羡青喝完酒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大张旗鼓地走在世家小姐们的旁边。
“夫人日后再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同我说,夫君定当会为你出头的。”
“?”
黎舒舒一半脸藏着,只一双眼睛悄悄咪咪地抬了抬。
“路羡青,你喝多了吧。”
他摇摇头,“刚才是谁让公主受委屈的?”
“是她们吗?”
只见一众世家小姐不敢再往前走了。
一个个停下脚步,要跪不跪地站在御道上。
路羡青也不等黎舒舒做反应,直接走到这群人的面前。
冷冽的声音,仿佛秋风扫过,“既然说了不该说的话,就应该承担后果。”
“各位小姐觉得呢?”
有人立刻带头跪了下来,其他人即便心里再不服气,也不得不跪下。
“刚才是臣女们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大人大量,饶恕了我们。”
黎舒舒一听,瞬间来了精神。
刚才那点气愤也一股脑地全都发泄了出来,“既然知道冒犯,以后就别犯。”
“就罚你们在这里跪上半个时辰吧。”
“够吗?”
路羡青语气低沉,眉眼轻挑着反问黎舒舒。
那模样,简直张力十足。
黎舒舒一时间有些犹豫,正在思考着罚她们跪半个时辰究竟能不能消气的时候。
路羡青又道:“公主不满意,那就跪一个时辰吧。”
“路羡青,这些可都是朝臣之女,你就不怕得罪人。”
可他只是淡淡勾唇之后,抱着人走了。
离她们远了一些后,黎舒舒才将头伸出来,“我看你今天就是酒喝多了。”
“罚她们跪那么长时间,明天肯定有一堆人要上书批斗你。”
路羡青的重点却在于,“公主担心我?”
黎舒舒下意识地摇头。
他也不在意,把人抱得更紧,“别担心,我不怕。”
“倒是公主能和我说说,今日将那女子请进府里,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话音落地的瞬间,路羡青上了路府的马车。
黎舒舒正准备要从他身上离开。
却反手被他抱在大腿上,双臂钳着她的腰,让人根本不能动弹。
“你先放开我。”
路羡青闻声未动,“不说清楚,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