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甯将这些细微的变化都看在眼里,暗暗把疑惑藏在心底,她现在比较担心容允岺。
找药肯定不是普通的找药,那背后藏着的必定是九死一生的惊险。
想到这里,霍沉甯微微坐直身子,神色冷静,目光中却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看向凤麟月问道:“凤姨,容叔到底去了哪里找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们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凤麟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很快又恢复成温和的模样,抬手轻轻拍了拍霍沉甯的肩膀,试图安抚她。
“小宝,你别瞎想,你容叔武功高强,做事又有分寸,肯定不会有事的。他就是去远些的地方寻些珍稀药材,很快就会回来。”
霍沉甯轻轻摇了摇头,冷静地分析道:“凤姨,我知道您是想安慰我,可解蛊哪是这么简单的,寻药途中必定困难重重。而且,我看您和顾叔的神色,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您就别瞒着我了,我能承受得住。”
凤麟月和顾云舒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顾云舒走上前,沉声道:“阿甯,你既然猜到了,我们也不瞒你。允岺为了解你的蛊毒,去了浮屠教总坛取古籍,那里机关密布、高手如云,确实危险万分。”
听到这话,霍沉甯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可她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
“我就知道,浮屠教行事诡秘,手段狠辣,容叔此去危险重重。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帮他。”
凤麟月看着霍沉甯冷静的样子,既欣慰又心疼:“小宝,你别太忧心,云舒已经在四处打听药材的下落,我们也在联系江湖朋友,看能不能帮上忙。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等允岺回来。”
“好,我会的,凤姨。”
凤麟月轻轻掖了掖霍沉甯的被子,说道:“那你先好好休息,等养足了精神再做这些。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顾云舒也叮嘱道:“别太心急,慢慢来,我们都在呢。”
“好。”
*
待凤麟月和顾云舒轻轻带上房门,脚步声渐远后,霍沉甯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脸上的坚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与担忧。
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揉着眉心,动作间满是无力感,“他怎么这么傻…”
她太清楚浮屠教的可怕了,那些神秘莫测的机关,心狠手辣的教徒,随便一样都能要人性命。
容允岺这一去,无疑是深入龙潭虎穴,生死未卜。
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去了,仅仅是为了救她。
外面的嘈杂声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周遭陷入一片死寂。
霍沉甯竖着耳朵仔细听,除了自己的呼吸,再无其他声响。
她起身,手指在窗台边缘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这是她与手下约定好的暗号。
就在霍沉甯快要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声音很轻,若不是她全神贯注,几乎难以察觉。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放松了些许。
片刻后,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单膝跪地,压低声音道:“主上,您有何吩咐?”
她看着眼前的黑影,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立刻集结,去浮屠教附近待命,务必探清容允岺的情况,若有危险,不惜一切代价营救!”
“是!”黑影领命,又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望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决然。
霍沉甯回想起当年,从凤麟月那里得知自己和容允岺一路被追杀的缘由后,便在心底暗自谋划。
三年前在容允岺离开之后,她也离开宣宁进入了江湖,在江湖的摸爬滚打中,她偶然查到正林派之事与赤蚺阁有关。
然而,赤蚺阁行事极为隐秘,她四处奔波追查,却始终毫无头绪。
偶然听闻赤蚺阁与浮屠教有牵连,霍沉甯索性不再犹豫,径直设法进入浮屠教。
进入浮屠教后,她凭借着过人的胆识、智慧以及高强的武艺,在浮屠教中崭露头角。
仅仅三年就坐稳了浮屠教嗔护法的位置,在这浮屠教中,逐渐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也离她探寻的真相更近了一步。
想到几个月前容允岺竟然会来浮屠教找她,霍沉甯心中泛起万千思绪,这么多年了,在浮屠教的隐忍、谋划,无数次险象环生,皆是为了这一刻。
如今容允岺前来,便是最好的契机,这么多年的蛰伏也该收网了。
她微微勾起嘴角,笑容中带着几分志在必得,脑海中迅速闪过那些精心布局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烂熟于心。
霍沉甯迅速在脑海中梳理着目前的局势,现在收网虽然有些仓促,但并非没有胜算。
低头,她看着自己手腕上若隐若现的诡异纹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此小心谨慎,竟然还是被人下了母蛊。
“浮屠教还真是该死。”
霍沉甯低声咒骂,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
她深知这母蛊的可怕,一旦发作,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可能会牵连到身边的人。
就在她暂时逼停体内蛊虫时,霍沉甯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收网了。
没想到昏迷醒来一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般传来——容允岺竟然为了救她,孤身一人前往总坛取那本记载着破解母蛊之法的古籍。
霍沉甯脑袋“嗡——”的一声,浮屠教总坛防守森严,机关重重,容允岺这一去,无疑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