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春天气渐渐开始回暖,冰雪消融后,本丸的庭院又再次焕发出新的生机,前几年被长谷部几人年种下的花草植被,也开始疯狂地伸展出土,拼命汲取着春日里温暖的阳光。
除此外,当年像豆芽菜一样的小婶婶已经满了十六,个子也终于抽长了不少。她容貌随了奶奶,脱去稚嫩后的模样越发的秀气,加上这两年被刀剑们盯着细心调养,气色也好了很多。
此时坐在廊道边缘的小姑娘正咬着小饼干,有些惬意地吹着春日的暖风,似乎是个无所事事又特别舒适的午后。
但这份宁静也只有片刻罢了。
“哇啊啊啊主公救命啊——”
由远至近的奔跑及嚎哭声,把夏栖迟吓得一哆嗦,险些被嘴里刚吞下的饼干噎住,捂着嘴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
待她抬起头时,喊着救命的少年也跑到了跟前。
虽然听到他喊着救命,但夏栖迟脸上并未出现焦急的神色,反而浮现了一丝无奈,但她还是柔声问道,“怎么了?”
换了春装的乱鼓着脸颊跪坐在少女旁边,似生气又似委屈的把头搁在她肩上,撒娇般蹭了蹭,“是小清光,他说要把我切片了然后喂鱼!”
“哦……”夏栖迟倒还是一脸的无奈之色,只是将手放在肩上的橘色脑袋上揉了揉,了然般开口,“所以你这次,又做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啦,就是……就是他的品味太差了嘛,所以我把他的指甲油换成了更有魅力的!”
夏栖迟:“……”
那你真的是有点过分了哦少年!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夏栖迟总觉得极化后的刀剑们变得越来越……难以形容了,仿佛是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尤其是短刀,现在撒起娇毫无压力,而且每次搞了事还都往她这跑。
哎……
活像个带了一群崽子们的老母亲。
“清光只是偏爱深沉点的颜色罢了……”也不算是品味差呀,等等……夏栖迟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题一转,“乱,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上次清光骗新刀们说你是女孩子的事?”
“……”乱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了语调开口,“真是的,我在主公心里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人……刀吗?”
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语气实在是委屈的不行。
夏栖迟只好又揉了揉他的头昧着良心道:“嗯,你当然不是啦。”
“你果然是跑到这里来了!乱藤四郎!你给我下来!!”先前跟丢的加州清光,不假思索就直接前来审神者的院子里抓人,果然让他给找着了。
“哇啊主公,你看他啊好凶的!”乱缩缩脑袋,躲到了夏栖迟的身后。
不知道为何就想到了昨天夜里偷偷看的小说情节,里面的女配好像是被称之为‘白莲花’?咦咦?那自己岂不是那个憨憨男主了!不行不行不行……
夏栖迟还在天马行空般走神,院子里的加州清光可是气的快要跳起来砍人。想到他屋里的指甲油全部变成了难以接受的粉嫩颜色,罪魁祸首居然还躲在主人后面装起委屈来了,简直可恶至极!
“主人,那些可都是我最宝贝的指甲油!难道您也要偏帮他!?”清光瞪着那双红红的宝石眼,面上虽傲娇的不行,声音里却透着委屈。
“欸?没有没有,不会偏帮谁……”
“主公,您不管我的死活了嘛!”不等温软的小姑娘说完,躲在后面的乱就虚搂着她的腰,并凑到她耳边继续装委屈,“姐姐~”
结果夏栖迟一激灵,“哇”的一嗓子跳到了廊道下。
“说过很多次了噢,不!可!以!贴着我的耳朵说话!”气呼呼的小姑娘插着腰,一双杏眸瞪着廊道上眨巴眼装无辜的少年,若不是她脸颊通红,声音又软趴趴的,倒是能撑出点气场。
“抱歉抱歉,是我不小心又忘记了,主公别生气了。”
夏栖迟:“……”
你那满眼的笑意当我看不出来嘛!我信你个鬼噢!
“清光你的指甲油,我明天就带你去买新的,至于乱,罚你把长谷部的训诫十条抄写一百遍!”仗着气势未散,不愿再做夹心小饼干的夏栖迟气哼哼地下了定论。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不许反驳……也不许打架,要是让我知道了,就把你们都丢给长谷部先生!”不给两人开口的机会,小姑娘就把手往腰后一背,像个小老头一样摇头又叹气,“哎,我可是约了大俱利先生下午钓鱼的,可不能失约于人,先走了。”
她强装镇定地摆了摆手,顶着二人的目光溜之大吉。
当然,大俱利钓鱼虽是真的,但也没有她的份,自从某次夏栖迟用手接鱼钩却把小指勾破后,她就对钓鱼不太感兴趣了,可能是怕自己再蠢到大俱利吧。
溜出了自己的小院子,夏栖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走的太急,连鞋都忘了穿,忍不住停在原地又深深叹了口气。
哎,这能怪谁?怪她还是太年轻吧……
“主上,怎么一个人在此?”
刚干完农活的长谷部恰好路过,就瞅见了停在院子里兀自感伤的审神者。
夏栖迟又是一激灵,刚有所预感,就听见男人浑厚又阴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您没穿鞋就跑出来了?”
夏栖迟:“……”
不是,你听我解释……
最后审神者捂着脸被拎回了房间,还和乱一起罚抄了训诫十条……
真·同甘共苦·好姐弟!
……
此后的人生还会有很漫长的一段时光,她的未来一定也会像当下的每一日一样,再不孤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