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向那张华丽的公主床。
床幔上繁复的金线刺绣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她伸手轻抚过那些精致的纹路,指尖传来丝绸特有的冰凉触感。
缓缓靠在蓬松的羽绒枕上,白月仰头望着笼外那片虚无的星空。
漆黑的宇宙中,星辰如同被冻结的泪滴,遥远而冷漠。
她眼中闪过一丝苦涩的绝望——被阿哈这样的星神囚禁,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除非那个恶劣的家伙主动打开牢笼,否则她绝无可能重获自由。
仙舟的战事还在等着她,火劫的倒计时一刻不停地在脑海中滴答作响。
五年,只剩下不到五年的时间!
而现在,她却像个金丝雀一样被囚禁在这金色的牢笼里!
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多久,她不想等到了仙舟之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一颗温热的泪珠毫无预兆地砸在手背上,白月像是被烫到般猛地回神。她用力抹去眼泪,指甲在皮肤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
不能哭,绝对不能在这个疯子面前示弱。
她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着,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
再次睁开时,那双银色的眼眸中已是一片冷寂。
既然反抗无望,不如暂时蛰伏——她这样告诉自己。
这些天里,她安静地待在笼中,看着这个囚笼一天天变得更加奢华。
第二天清晨,她发现笼角悄然出现了一个小巧的黄金浴池。
清澈的水面上漂浮着新鲜的玫瑰花瓣,每一片都还沾着晶莹的晨露,氤氲的热气在水面袅袅升起。
白月站在池边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褪去衣衫踏入水中。毕竟在宇宙中漂泊多日,能泡个热水澡确实能缓解疲惫。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她的身体,玫瑰的芬芳萦绕在鼻尖,她闭上眼睛,暂时忘却了自己囚徒的身份。
第三天黄昏,一阵诱人的香气引起了她的注意。
转身望去,只见餐桌上不知何时已摆满了精致的银质餐具,烤鹌鹑金黄酥脆的外皮上泛着油光,旁边水晶杯中的红酒在灯光下呈现出深邃的宝石红色。
白月轻轻嗅了嗅,久违的美食香气让她胃部不自觉地抽动。
她从容地坐在鎏金座椅上,优雅地切开鹌鹑,发现里面竟然包裹着用苹果调味的米饭。
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她自嘲地笑了笑,继续享用起来。
既然已经沦为阶下囚,何必为了赌气而委屈自己?
第四天清晨,一架半身模特人台突兀地出现在房间中央。
白月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一身鸢尾花色的洛可可风格大礼裙。
上身的紧身胸衣缀满了数百颗莹润的珍珠,在晨光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层层叠叠的裙摆上装饰着银箔与金箔制成的鸢尾花,每一片花瓣都精致得仿佛能随风摇曳;泡泡袖和荷叶边的设计更添几分华贵。
这分明就是当年在雅利洛六号时,阿哈假扮科斯基侯爵为她准备的晚礼服。只是这次的款式少了裙撑,想必是为了方便她在笼中活动。
白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算什么?重温旧梦的戏码?
她伸手抚过裙摆上精致的刺绣,指尖传来丝绸冰凉的触感。阿哈的用意再明显不过——祂想看她穿上这身华服,成为他笼中最完美的金丝雀。
“真是会玩啊。”她轻声呢喃,转身离开时裙摆带起一阵微风。
这一次,她不会再如他所愿。就让那袭华服永远挂在人台上吧,她才不要成为他精心布置的玩偶剧场中的演员。
第五天的时候,餐桌上出现了一个果盘。
就在她伸手去拿餐盘上的草莓时,笼内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我的小美人,这几天过得可好?”阿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令骨悚然的亲昵。
她猛地回头,看见那个戴着橙色面具的身影正倚在笼边,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把玩着一缕火红的长发。
“放我出去!”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的颤抖让她自己都感到羞耻。
阿哈低笑一声,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的手。
白月猛地甩开阿哈的手,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金栏上。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手指紧紧攥住裙摆,指节都泛了白。
粉色的丝绸在她掌心皱成一团,就像她此刻扭曲的表情。
阿哈歪了歪头,面具下的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这么抗拒?我可是给你准备了这么多礼物呢。”
“礼物?”白月冷笑一声,猛地抓起餐桌上银光闪闪的餐刀,“你管这叫礼物?”她手腕一翻,刀尖直指阿哈的咽喉,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餐桌上娇艳的玫瑰被她剧烈的动作震落几片花瓣,无声地飘落在她脚边。
阿哈不躲不闪,反而轻笑出声。他优雅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白月手中的餐刀瞬间化为一捧玫瑰花瓣,从她指间簌簌落下。
“我的小野猫,”阿哈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温柔,“爪子太利可不好。”他轻轻一拽,白月就踉跄着跌进祂怀里。
她闻到了阿哈身上淡淡的冷香,混合着一丝烟花的硝烟火药味,让她胃部一阵绞痛。
白月猛地推开祂,转身冲向笼门。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笼门的那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将她拽了回来。她重重摔在地毯上,膝盖撞出沉闷的声响。
阿哈看着她,轻笑不语,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白月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正在缩小,阿哈的身影渐渐消失,出现在笼子外,只是祂现在看起来那么高大。
“你这个疯子!变态!把我变回去!”她徒劳地拍打着越来越近的金栏,声音变得像蚊呐般微弱。
阿哈满意地提起鸟笼,指尖轻敲栏杆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样乖多了,”他愉悦地说,“我们该出发了,我的小玩具。”
白月踉跄地抓住栏杆,透过金栏看见阿哈正哼着歌走向某个传送门。
穿过光幕的瞬间,震耳欲聋的喧闹声扑面而来。白月眯起眼睛,看见一个巨大的酒馆里挤满了戴着各式面具的身影——是假面愚者的酒馆!
“各位!看看我新得的玩具!”阿哈高举笼子,声音里满是恶作剧得逞的愉悦。无数张面具转向这边,发出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有人吹起口哨:“乐子神在上,科斯基,你是怎么搞到这个小家伙的?”
愚者们戴着各式面具围拢过来,有人用叉子轻敲笼子,震得她耳膜生疼。
“看看这可怜的小东西,”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女人笑道,“连哭都不敢出声呢。”
“老大!这小东西能有什么乐子呢?就干养宠物吗?”一个面具男将手里的饼干掰下一小块,试图投进笼子里。
“嗯——”阿哈托腮,沉思了一下“我还没想好。不过我有些老朋友,我想先带着这小家伙去炫耀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