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喜娅玛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害怕侯平。
当侯平催促她去洗澡的时候这种恐惧感就越来越强烈。
所以在洗澡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磨蹭,直到快洗脱皮了才出了浴室。
但是她没敢回房间,而是直接去了前院,找到佟玉请她收留自己一晚。
佟玉不好拒绝,只能答应。
只是临睡的时候,布喜娅玛拉又担心自己没跟侯平说,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所以就让卫小芸去帮忙看一看侯平睡了没有。
然后就听见卫小芸的尖叫声。
从卫小芸的尖叫声就能听出,肯定是侯平没睡,还对她做了什么。
所以布喜娅玛拉的心立马就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没多久,就听到走廊外那急促的脚步声。
布喜娅玛拉突然就生出了一种,今日难逃魔手的无力感。
“东歌,出来。”门外响起侯平的吼声。
布喜娅玛拉求助的看了佟玉一眼:“小玉……你……”
佟玉慌忙摆手:“东歌姐……,你可别为难妹妹,公子好像在生气,我……我可不敢去见他。”
布喜娅玛拉一脸哭丧:“我……我也怕呀,怎么办?”
佟玉安慰道:“东歌姐,你没什么好怕的吧?公子对你这么好,你不是说非他不嫁的吗?现在这……”
门外的侯平等的急了,又是一声怒吼:“叶东歌,你给我出来,莫不是要我进来接你不成?”
佟玉真慌了,拉着布喜娅玛拉的手就往门口撵:“东歌姐,你快去见见公子吧,你要再不出去,公子就真要生气了。”
布喜娅玛拉一脸求助的看着佟玉,但是最终还是被半推半就的送到了门口。
“侯……侯平,干……干嘛?”
原本胸中有万千怨气,可是看到布喜娅玛拉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气都烟消云散。
侯平长吁了口气:“你有自己的房间不住,跟别人挤像什么样子,再说佟于和小芸的房间本来就住两个人,有些拥挤,你这么打扰人家好吗?走,回去住吧。”
布喜娅玛拉有些迟疑,似乎没有要动的意思。
侯平神情无比落寞的道:“行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回去睡,明天一早我就搬去太孙府住。这回你就可以放心回去睡了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刻,他真正体会到了失恋的痛苦。
人生往就是这样,每当自以为要迎来人生巅峰时刻的时候,往往真正到来的都是至暗时刻的转折。
布喜娅玛拉是唯一让他体会到恋爱感的女人,也是唯一跟他有过亲密接触的女人。
本以为自己余生都要跟她长相厮守,但是直到刚刚,他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都是一厢情愿。
布喜娅玛拉看着侯平萧瑟远去的背影,恐惧感忽然完全消失了。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傻事,好像伤到了侯平的心。
于是赶忙追了上去,可是侯平走的很快,即便是用上了小跑,也依旧没追上。
侯平回到偏房关上了门,房间中没有一点声响。
布喜娅玛拉急忙敲了敲门:“侯平,你开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太晚了,要睡觉了。”
“你开开门呀,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解释,我能理解你,如果换成我是你,我也会是一样。放心,我没事,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说出这段话的时候侯平感觉自己心在滴血。
侯平不肯开门,布喜娅玛拉急得不知所措:“侯平,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太害怕了,你开开门呀,好不好?”
“不用了,我懂,我都懂,都是成年人,我尊重你的选择,睡了,晚安。”
“侯平……侯平……你开开门呀……,侯平……你先开门听我说……,你平……你听见了吗?”
任凭布喜娅玛拉在门外怎么呼喊,侯平都不再回应,仿佛石沉大海。
此刻她是真的急了,在门外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她想起侯平房后的窗户是一直开着的,从那里可以翻进屋内。
不过侯平屋子的窗户对着院子后面的荒地,只能从外面绕过去,而且绕过去的路并不好走。
若是白天,倒也能走过去,但是这黑灯瞎火的,怕是难得过去。
但是现在她也顾不得许多,转身就跑了出去。
此时侯平躲在房间里也不好受,他心里已经默认自己跟布喜娅玛拉结束了。
他没有勇气再看布喜娅玛拉一眼,怕自己会舍不得。
所以拼命克制着自己要去开门的冲动。
此时门外忽然安静了下来,他不禁又有些紧张。
忍了好一会,发现门处依然没有动静,他又忍不住担心的叫了一声:“东歌?”
门外很安静,侯平走到门口听了一会,确定外面没有人后,猛的打开门:“东歌……东歌?”
屋里空荡荡的人呢?
难道她又去前院睡了?
侯平疑惑的回到房间,躺了一会,心里越来越慌张,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不行,忍不了了。
他猛然跑去前院:“玉姐,东歌在你屋里吗?”
玉娘子喊了一声:“刚才东歌姐不是跟你回去了吗?”
侯平的心顿时就慌了:“没啊,她刚才是回去了,可是后来又离开了,我以为她来找你们了。”
此时卫小芸忽然道:“刚才我好像听到开门的声音,东歌姐不会是出去了吧?”
侯平一听,赶忙跑到大门口,果然看见大门敞开着。
走到门外,看着左右两边幽黑深远的马路,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追。
这一刻,他简直后悔至极,刚才干嘛不给她开门呢,现在把人逼走了,怎么办?
侯平痛苦的跪坐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东歌……”
悔恨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但再悔恨,也已经晚了。
不久,佟玉、卫小芸、陈秀宁三人也跑了出来。
“公子,东歌姐她……”
侯平擦干了眼泪,摇了摇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她可能出去了,我去找找她。”
说完,他就抱着一线希望,往织造厂的方向找了过去。
现在唯一能想到布喜娅玛拉会去的地方,就只有织造厂了。
三女互相看了看,然后觉得似乎不太方便插手,便都回房睡觉了。
此时布喜娅玛拉正沿着院墙艰难的往院子后面摸去。
借着微弱的星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吧,周围到处是震耳欲聋的虫鸣和蛙叫声,所以刚才根本没有听到侯平的呼喊。
尽管无比艰难,她却依旧坚持着,此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进屋跟侯平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