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那里有她想隐藏的东西！”
说完，陆程光迅速往毛文珠的花园里扫视了一圈，房子右侧有间半米高的工具房，里头放了各种花园用具。
陆程光走到墙边，抓起一柄园艺铲朝罗子青扔过去。
又拎了一把到自己手里，便重重地往山茶花树下的土里杵了上去。
“开挖！”
“楠楠，你怎么知道这些种花的事情？”罗子青边挖土边问了一嘴。
易楠微微低下头，目光游移了几秒后，回答道：
“……我妈妈以前很喜欢打理花花草草。”
洛施恩在一旁问道：“易楠哥的妈妈一定长得很漂亮吧？”
闻言，陆程光用余光快速地扫了愣神的易楠一眼。
斟酌了片刻后，他肃容低声说道：
“别闲聊了，抓紧挖吧。”
洛施恩偷偷吐了吐舌头，“是，陆哥。”
在几人的协作下，泥土不断翻起、飞溅……
逐渐在旁边堆积。
山茶花树陡然失去平衡“哗”地倾斜，树底纵横的根系暴露，整棵歪倒在一旁。
完整的火色花朵从三尺高的枝头脱落，摔在了柔软而湿润的土里，花瓣却未曾飘散，就像整朵花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
就在陆程光的铲子再次没入土里的时候，铁质的铲尖突然触及了某个更为柔韧的事物。
他的动作瞬间停滞了下来。
易楠看到陆程光的反应立即问道：“挖到了吗？”
“应该是——”
陆程光没有抬头，而是面色沉重地减轻了手上的力道，将表面那层土轻轻翻开，露出了底下的东西。
“呕～～！”洛施恩一看到就连连往后退了数米，扶在墙边吐了起来。
一只灰白的手藏在灰褐色的土中，逐渐现出了它完整的模样。手边……正好落了一朵鲜红的山茶花。
“这是……？”罗子青看向他们挖出的深坑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易楠则看着那只混杂着泥土的手恍了恍神。
果然……！
如此！！
没过一会儿，鉴证组的队伍就赶来接手了下面的工作。
在种了山茶花下的泥土中挖出了一具完整的男尸。
因天气寒冷，埋在地里的尸身还没有开始腐烂。
整个人依旧栩栩如生。
……
二道坎派出所审讯室。
罗子青猛地拍了下身前的桌子，“毛文珠，该说不说，你还真是个演技高手呢。嘴里说着什么高尚的情啊爱啊的，我们差点儿就都被你给骗了。”
“我们在你的花园里找到了尸体。”
“你不只杀了石义康，你还杀了周承杰！”
他们在毛文珠家中挖出来的那具尸体，正是已经失踪多日的周承杰！
他并没有如此前他们所预料的那样远走高飞，而是早就被杀害，之后一直被埋在土里。
尸体表面没有伤痕，头部被保鲜膜严严实实缠绕着，口唇、颜面部皮肤青紫，存在发绀的痕迹，符合窒息而死的体征。
听完罗子青凌厉的指控，毛文珠默然了片刻，而后抬起头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谁让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他跑来威胁我，让我给他50万，不然就马上去报警，说我杀了石义康。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说会给他转钱先稳住他，在他喝的水里下了安眠药，他居然就毫不怀疑地喝下去了。在他睡着以后，我从厨房里拿了一筒保鲜膜，闷住了他的口鼻。”
罗子青：“果然是你！所以案发当天，有证词说看到周承杰匆匆忙忙从农场跑出来，就是因为他目击了你杀死石义康的现场。”
“只是我不理解，你既然都已经承认杀害了石义康，为什么没有供出杀死周承杰的事情。”
毛文珠：“虽然杀了一个是杀，两个也是杀。但是我查了一下，杀死石义康尚且属于情有可原，在审判的时候或许对我有利……这不是为了罪责轻些才撒了个小谎嘛。”
“不过……算了，终究还是瞒不过去。”
毛文珠叹息出声，一脸失望的表情，片刻之后收起了情绪，坐正身体，说道：
“我承认，他们两个人都是我杀的。”
罗子青：“石义康尸体上的那些伤痕，和十年前的几起案子相一致，又是怎么回事？给我从实招来。”
毛文珠：“哦，那个啊，现在是信息时代了，我看过当时的新闻有什么奇怪的吗。本来还想着装装样子糊弄过去的，你们这些警察还真是较真。”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十年前的9月8号你在哪里？”
“十年前的事情谁还能记得。我不知道。”
……
罗子青从审讯室里出来接了杯水咣咣喝完，把空杯子捏成一团，气愤道：
“毛文珠还是在说谎，一直不肯承认她就是十年前的那个方片7连环杀人犯。”
陆程光摇了摇头，“不，她没有说谎。我的意思是关于十年前旧案的事情，她并没有说谎。”
罗子青：“什么意思？”
陆程光：“十年前的那几个案子报告我都仔细看过，与这个案子的死者石义康不同。那几位被害人都是先被挖了眼睛，再割断喉咙死亡的，反而身上的刀口是在死后留下。、
“虽然被害人身上都有一样的伤口，也都被剜去了眼睛，但是该案与其他几起案件作案手法的细节之处却依旧有差别。”
“并不是同一个凶手做的。”陆程光缓缓说道。
“所以说……她只是个模仿犯，并不是真正的方片7杀人案凶手。”
罗子青小声嘟囔着，突然，他将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把手里扭成团的纸杯一扔，说道：
“等等……，但是十年前的案子细节一直没有对外公布过，她如果不是真凶的话不可能模仿的这么相像。这样说来，她和方片7连环谋杀案的凶手一定有联系！”
陆程光双眉紧锁，缓缓开口道：
“不一定……毛文珠说的不尽然都是实话，她在上一次审讯过程中看见十年前旧案的受害者照片时并没有任何反应。她之前应该没有见过那些受害者，更别说是布置一模一样的现场了。
之前，我想的是她应该是与周承杰协同作案，周承杰才是与真正的方片7凶手有关的人。但是，现在周承杰也死了……”
“所以线索又断了！”罗子青恨恨道。
陆程光轻轻摩挲着食指与拇指，目光如炬，指示道：“立马彻查一下毛文珠与周承杰周边的人际关系，从十年前案发初始开始找，筛选出其中可疑的人员。”
“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