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矣宽了解师妹,叹了几气,“陛下勿怪,这是闹脾气呢,故意不理您。”
知道不是病了,承德帝才算松了口气,坐回椅子上,说道,“朕前几天提醒过你没有,不让你出门,你不听,怪谁?
昨天晚上,你来说这事儿,朕就不同意你去,你听话吗?”
得知是承德帝,白以檬冒出半个脑袋,低声抽泣,“我不是狐媚子。我没勾引宇文稷。”
“好了,朕早就打算,这几天处理掉这些流言蜚语。
怕你听了不开心闹脾气,回头在脑子一热,不知惹什么事儿来,就叮嘱你在府中待几天,不出门。
你这孩子偏不听。罢了,不骂你,过来让朕瞧瞧脸怎么样了?”
“不给看!”
“大长公主刚回京,不明白事情原委,朕也没来得及跟她说这些。
她性子与你母亲很像,又是你母亲闺中好友。听了传言,定是要替故人教训不孝子的。看在朕的面子,就不怪她了。”
“您是天子,臣女不敢不答应。”白以檬躲在陆矣宽身后,不出来,“陛下,我想明白了,与翊王的婚约可能是我高攀了。
这半年我一直不服,一直以为足够努力就可以改变。如今看来不是这样,我认命了。
我可能是真的没福气,就算带了皇后娘娘送的平安符,带上您送的长命锁,也是命运多舛。”
“不准这么说,有朕护你,谁也不会拿你怎样。今天就算朕不来,长公主也不会拿你怎样的。
朕知道你受了委屈,别耍脾气了好吗?”承德帝走上前,去拉白以檬的袖子,将人拉出来,拿出帕子擦了擦她的脸,“小花猫,给朕给面子,这事儿就算了行吗?”
白以檬低下头,没说话,过了许久,“陛下,您别这么说,臣女命如草芥,不值得您这样对待。
您就当臣女是个,不识好歹的小狗吧。”白以檬低着头不去看任何人,身子一抖一抖的。
“不准这么说自己,你说万安谷的宝贝,也是玉门山庄的大小姐,你的小命金贵着呢。”
陆矣宽轻轻扯扯白以檬的手,“这事儿先放一放,等会儿二师兄带你去别苑玩几日,心情好了,咱们再回来。”
瞧出白以檬是真的不开心,陆矣宽眼底满是心疼,“对了你不是说,好久没见你百兽山庄的大花了吗,二师兄带你去陪大花玩两天吧。”
承德帝第一次见到白以檬这副模样,一时也没了主意。看向大长公主,“惜儿,你什么时候回的京?朕怎么没得到消息?”
大长公主当年离京并不算光彩,先帝对这个女儿失望透了。下旨,无旨意不得擅自回京。承德帝登基后,一直如此。
“臣妹,思念母后,日夜难寐……”
承德帝打断了她的话,“说实话!”
“臣妹突然收到密信,说………”大长公主看向白以檬。
“说什么,你看她做什么。”承德帝心里烦躁语气也变得生硬了些。
“说岁安郡主施狐媚之术,意欲撺掇翊王夺位,撺掇翊王与齐王、太子反目。
对方是说,说岁安郡主甚至施妖法,蛊惑了陛下和皇后、太后。陛下臣妹是为了大兴,这才擅自入境。陛下,臣决无半点私心。请陛下明鉴。”
“你糊涂啊!”承德帝什么都明白了,闭上眼睛,看向陆矣宽,“陆爱卿去查查密信来源。抓到那人扭送到大理寺,无论是谁绝不姑息。”
顿了顿,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白以檬,“九公主想你了,跟朕进宫找九公主玩几天,朕再把你送回来。
小猴子,别出京。你答应朕的,给朕弥补的机会。”
白以檬呆呆的看着承德帝,雾茫茫只能看见一个人形。朝着人形方向跪地叩首,“陛下臣女身体不好,恐寿数难长,翊王金枝玉叶,该有更好的良人相伴。陛下,您放了我吧。”
宇文稷得了消息,一进门就听见白以檬的话。连忙跑了过来,“儿臣拜见父皇、姑母。”
“好了不必多礼,你去看看她,帮朕劝劝。她要与你退婚,要离京。”
事情的前后始末,金影早已告知宇文稷。此刻,他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努力扯出一个笑脸,拉拉白以檬的手,“小孩,跟本王回府好不好?咱们去买你爱吃的蟹粉蒸饺好不好。”
看向宇文稷,还是一团模糊的身形,什么也看不清。白以檬抽回手,没说话,躲到陆矣宽身后。
这副模样的她如何配得上他,如何奢望他的爱?
宇文稷伸手要去拉白以檬,陆矣宽挡住了,“王爷应该记得,在万安谷您答应过我什么。
小七长这么大,我这是第二次见她这副模样,王爷,您不是第一次伤她的心了。这次放手吧。”
“陆矣宽你,你让开,我跟她的事,不要你管。”宇文稷伸手去推陆矣宽,见陆矣宽没动弹,大吼,“你让开!本王要你让开!”
“够了!”白以檬大吼!浑身都跟不停,“宇文稷,我累了,爱上你是我,是我犯的最大的错,我后悔了。
我想放手了,求你放我走吧。”白以檬说完跪了下来。
她看不清了,身上的毒怕是再次复发。这短时间内复发,怕是性命难保。白以檬清楚自己的状况,不想让他为自己的死难过。
宇文稷也跟着跪了下来,“小孩你想要我的命吗?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你说这话,为什么。咱们不闹别扭好不好,本王陪你去吃……”
陆矣宽扶起白以檬,横在二人之间“够了!翊王,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你明知道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还那般欺辱,到底要做什么……”陆矣宽瞪着宇文稷,像是要杀人。
承德帝觉察到白以檬不对劲,走上前伸手摸摸她的头,“怎么这么热?”
“陛下可曾记得,几天前刚打过她,您可知她身上还有很重的内伤,今早又被人推下水。刚刚又被羞辱了一通,不发烧才怪。”陆矣宽解下斗篷裹住白以檬。
“传太医!小陈子去传太医!”承德帝想要去抱抱白以檬,陆矣宽挡住了,“陛下恕罪,小七大了,您这样抱,不合适。”
承德帝看看自己伸出的手,叹了几气,看向大长公主,“惜儿,你进宫给母后请个安,就回封地去吧,这次朕不处置你,日后好自为之。”
白以楠得到消息,这会儿赶了过来,给承德帝和大长公主行过礼,看见妹妹这副模样。
二话不说,将人抱起来,走到承德帝面前跪下来,“陛下,请您看在家父的情分,放过小妹吧,她还小。
臣就这一个妹妹,臣失去过她一次,不能再失去第二次。臣兄弟三人都是废材,不堪大用,却舔居高位,心中有愧。请陛下去了臣与弟弟们官职,放臣兄妹离去吧。”
“以楠,你这是做什么?”承德帝茫然的看着白以楠。
白以楠从妹妹脖子上解下长命锁和护身符,双手捧着高高举起,“陛下,小妹福泽浅薄,承受不起您的爱护。”
承德帝没接,“等她好了,让她亲自给朕。以楠你可知道,朕是拿她当朕的亲生女儿看的。但凡能给她的,朕都尽可能的都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