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家族激愤向前,诸位神游身上气息澎湃,想要为三家讨个说法。
李牧此刻面色极差,脸上一片煞白,缺乏血色,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他维持斩仙良久,对肉身的压力是巨大的,便是造化本源都耗尽了。
便是原本时刻萦绕周身的剑意都已然不见。
可目睹此景,他的目光却是瞬间闪过一抹寒意。
于是当即左手一挥,从储物戒中取出几枚丹药,囫囵吞枣般服下。
他的青筋不断鼓动着,给人一种仿佛要炸开般的感觉。
紧跟着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润,气血以一种堪称疯狂的气息恢复。
于是再度挥剑,剑意一出瞬间遁入无形。
只须臾便至,将曹家的低阶神游枭首,连带金丹一同磨灭,惹得众人愈发惊怒,怒吼连连。
“李牧你太嚣张了!如此视我等于无物,以为自己无敌了么?!”
“肆意妄为,难怪被诸多势力围攻,你若不死,皇城只怕永不安宁!”
“难怪当初这小子风评极差,都说他是罪人,今日观之,果然如此!”
而就在此刻,被李牧斩仙剑意击穿的区域,一抹淡淡的金光晃了晃。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一枚金丹晃晃悠悠破石而出,虽然带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可终究还存在。
“高翰……竟然还活着!”
李牧第一时间察觉这股气息属于何人,目光瞬间冷了。
他当即挥剑,剑意再动,只是比起寻常来气息差了许多。
金丹一晃,化作一道幻影,避开了这一击,慌忙躲入其他强者之后。
“还活着!我还活着!”
只余金丹的高翰不断轻颤,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神魂波动起伏。
虽然金丹有损,生命力在不断流逝,让他惊恐不已。
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现阶段他还活着,而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以高家的手段,只要吊住性命,等待悬壶殿来人,自然还能有一线生机。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连叔公都挡不住他这一剑!”
“这个怪物,到底是怎么练就的这一身剑道之力?”
他心中对李牧的恐惧达到了极限,已然再无半点身为大族长老的心气。
如今只想尽快远离这个怪胎,越快越好。
若非他心中早有预计,抵抗之时刻意躲在众人最末,拼了全力自保。
否则那一剑下来,只怕亦是一个当场身死道消的结果。
当即趁着三家众强者,以及其他诸家动怒阻拦,远远退开,不愿再接近。
李牧方欲再动,却被原本慑于渊平侯威名的众家阻住。
“李牧你太放肆了,这里是皇城,如今更是战前,这样大行杀戮,削减我大炎实力……难不成你是妖族奸细不成?!”
“错了!他怎会是妖族奸细?两族之战都是他挑起的呢!我看是大月的奸细才是!”
“甚是有理!说不定这小子便是大月暗子,刻意挑动我大炎与妖族,好叫他们渔翁得利!”
“就是,他如今又更在皇城大兴杀戮,罪证如山,我看必须押往南域斩首示众,让他们看看叛徒的下场!”
群情激愤,众人不明真相,只是看着曹家一干人哭得涕泪横流,好不伤心,于是先入为主,横加指责。
甚至于许多人直接抱着最大的恶意猜测,直接便开始往李牧头上大扣帽子。
眼下八位神游巅峰正斗得激烈,漆黑的裂隙数度如同蛛网蔓延,但皆是很快被修复。
他们无暇顾忌外界了,陷入了最激烈的厮杀。
外界众人虽然无人主导,却依旧将矛头直指李牧。
甚至比起之前来,气势犹自更加汹涌几分。
这些人认为自己洞见了真相,撞上了不公,一个个皆是一副正气凛然的神态。
更有甚者,看起来比曹、燕、高的长老还要愤懑的架势,要拿下李牧伏法。
“你们只见这冰山一角,便以此来断定黑白么?”
面对眼前诸多强者的围堵,李牧却显得格外冷静。
他只是淡淡开口质问,等待着体内的药力化开,自身的状态不断恢复。
“哼!什么冰山一角,你在皇城肆行杀戮,这是众人亲见,少在这里装糊涂!”
有人大声驳斥,以轻蔑的眼神看着李牧。
“众人亲见……呵!”李牧冷笑一声,看向手中盈满煞气,正滴着鲜血的九霄。
“你们只见我在明处逐杀三家,又何曾亲近三家于暗中设伏,要取我性命?”
他环视众人,一双眸子不见惧色,凛冽得可怕。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少在这里混淆视听了!”
一位天骄隔着老远叫嚷。
“哼!狗屁的一面之词,只是你们不曾亲见,不愿承认罢了!”
时飞雨破口大骂,“整整十二位高阶神游,悄无声息出现在我炎武院中,又是第一时间对李牧动手,分明是早有预谋!”
“我炎武院众师生尽观眼底,何谈一面之词?”
“倒是你不过见了几只豺狼落泪,便以为他们是什么温顺的绵羊了么?谁才是一面之词?简直可笑!”
他言语犀利,立刻怼得那人哑口无言。
这时三家长老坐不住了,立刻有人开口。
“哼!竖子乱语,我三家乃是国柱,行事自有道理,岂是你能妄加揣测的?”
“你们也配称之为国柱?我看是一群蛀虫还差不多,大敌当前,族中却还有这么多强者留守,算什么东西!”
时飞雨哼两声,出言挤兑,这长老登时怒目,一掌拍出。
一道巨型掌印虚影飞出,带着破灭之威,直取时飞雨。
时飞雨吓了一跳,身上雷光密布,但旁边的李牧比他先出手。
九霄一挥间,剑意化芒,不仅斩碎了掌印,更是连带着将那长老一臂削断。
众人愈加愤怒,不能容忍李牧的行动,一个个激动起来。
“混账东西!这可是柱石之族的长老,岂容你来侮辱!”
“你这无知的畜生,可知当年我大炎开国,四族立下何等汗马功劳?没有他们,便没有今日的大炎!怎敢如此!”
众人皆是怒骂,目光像火一样,一个个脸色涨红起来,仿佛李牧砍得是他们父母一般。
然而李牧却愈发的镇静了,冷冷反问:
“洒血拼命的是他们的祖上,万年之前的苦劳,与今日这些飞扬跋扈的鼠辈何干?”
“荣耀从来只在己身,向先辈借来的光辉,也无法遮掩自身的龌龊!”
伴随着状态的恢复,他眼中锐意显现。
于是冷眼逼视众人,以剑指着三家众强者,话语铿锵。
“我杀他们,心安理得!只恨力有不逮,未能尽诛!”
“若使我一朝剑道有成,此等阴谋算计之辈,必尽斩剑下,头悬东门,以谢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