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光被浓重的云层遮挡。
位于虫族主星高等雄虫居住区的别墅区静谧而美丽,星星点点的光点铺在道路上,让散步的雄虫们既能看清道路,又能欣赏眼前别墅外观上装饰的复杂的巴洛克风格雕花。
这里当然会很安静,为了不影响雄虫们的心情,高等雄虫居住区每间别墅的惩戒室都安排在地下三层,并且做好了隔音。
无论雌虫的哀嚎有多么凄厉,也绝不可能传出一星半点。
朱砂很喜欢这种设计,毕竟他也喜欢安静,而那些雄虫的爱好,真的是太吵了。
他提着自己的护理箱,在监控处刷了颈上的抑制环,进入了一间别墅。
今天是他的假日,但接到了这家雄虫的命令,说是他的雌侍太不经打,让他过来处理一下。
没办法,谁让他是这个片区的医疗护理师呢,目空一切的雄虫可不管你是不是在休假,在他们眼里,社区工作员就是雌奴的雌奴而已。
颀长的身影踏入安静的门厅。
与以往不同,今天这家没有乖顺的雌奴来招待他。整栋别墅空空荡荡,听不到半声呼吸。
朱砂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知道惩戒室的位置,自己过去就好。
惩戒室似乎是没有关门,各种信息素的味道交杂在一起,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越向下走味道越浓重。
隐约还有鞭子挥打在皮肉上面的声音传来,但却听不到半声呻吟。
惩戒室的墙壁上挂着各种惩戒工具,这些布满尖刺或是携带电流的刑具是雄虫心怡的玩具。
一只满身肥肉的雄虫握着一根皮鞭,正对着被拘束在惩戒台上那个身材修长结实的雌虫施暴。
那雌虫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密密麻麻的伤痕,有些已经深可见骨,但这并没有让肥胖的雄虫停下来。
挥汗如雨的肥胖雄虫明显是透支了体力,但他依旧强行挥舞着那柄带钢刺的鞭子。
“叫啊,你倒是叫啊!雄主还没满意,谁让你昏过去了?!起来喊饶命,喊救命!你这精神海就是这种程度吗?你这只卑贱的雌虫,只配做雌奴的贱虫!”
朱砂从敞开的门外看进去,绑在惩戒台上的并不是什么雌奴,而是那只雄虫的雌君。
那是一位以凶悍残暴着称,令异族闻风丧胆的帝国将领。据说是可以徒手撕星舰的强悍存在,然而此刻,他却在他雄主的酷刑下奄奄一息。
陷入昏迷的不止是那只雄虫的雌君,还有地上扔着的雌奴和雌侍,足足32只虫。
“这位雄子阁下,我是来出诊的片区医疗护理师。请让我看看您的雌君。”柔和的声音如水般响起,莫名带着种让人放下心的力量。
肥胖雄虫猛地回头,他本来就满脸横肉,头顶的灯光把他的脸照射得更显阴森。
朱砂看到他的眼底一片猩红,眼神中只有疯狂和扭曲的满足,精神状态看起来相当不稳定。
“医疗护理师?”雄虫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笑容温和的雌虫。
这只雌虫地位很低,不止是因为他颈间戴着黑色的抑制环是基因虫的象征,更是因为他的头发是卑贱的墨蓝色。
虫族普遍以红色和白色为尊,蓝色是被诅咒的颜色。
生有这种发色的虫,是贱民。
高贵的雄虫平时对这种贱民不屑一顾,多看一眼都觉得污染了他的眼睛,然而此刻他的躁动正无处安放,那只贱民虫挺拔颀长的身影就落到了他眼里。
他的发色虽然是卑贱的墨蓝色,但却出奇的润泽,深邃如夜空,柔顺的发丝轻轻垂落,每一缕都宛如夜色中的流水。
他的眼镜在灯光下闪着微妙的光泽,让雄虫看不清他的眼睛。
但他的身材修长,白大褂把他身体每个轮廓,每个线条都被勾勒得刚刚好,那仿如天生的温和与顺从,让雄虫很有破坏的欲望。
雄虫伸出舌头舔舔嘴唇,脸上的笑容狰狞:“看什么雌虫,你没看见雄虫还没玩爽吗?”
带钢刺的鞭子呼啸着抽打在朱砂身上,几鞭下来朱砂身上就被抽打出血淋淋的伤痕。
碎裂的白大褂下面,紧绷的腰身和性感的人鱼线立刻抓住了雄虫的眼球。
“看不出你这只贱雌身材这么好啊……刚好今天老子吃的药劲儿有点大,便宜你了。”雄虫扔掉鞭子,走向朱砂。
浓郁的雄虫信息素扑向朱砂——这是雄虫控制雌虫的手段,没被标记过的雌虫被雄虫的信息素包裹,会像吸饱了猫薄荷的猫一样瘫软。
朱砂也一样,被雄虫信息素包裹后就跌坐在地。
“哈哈哈,爽吧贱雌?这可是真正的信息素,你们在市场上买的劣质合成信息素能比吗?”
雄虫看着朱砂努力抑制自己急促的喘息,予取予求的顺从模样,不禁得意大笑。
他抓起朱砂的双手命令:“打开精神海,让老子先玩玩你精神体,好好伺候老子,玩爽了老子赏你个雌奴做。”
朱砂看看地上还滴着鲜血的皮鞭,再看看雄虫油腻肮脏的手,清浅一笑,眼角微弯:“如您所愿。”
仍是那种令虫放心的声音,于是雄虫也就这么放心地闯入了朱砂打开的精神海。
雄虫也算见过不少雌虫的精神海,有柔和美好的花海丛林,也有他雌君那样磅礴大气的层峦叠嶂。
然而这里却与他见过的一切的精神海完全不同,雄虫惊奇地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阴森森的巢穴中,周围穿插着冰冷湿滑的岩石,曲折错落,宛若一道道面目狰狞的阴影。
药物带来的焦灼感催促着他快点找到雌虫,他环顾四周,片刻的黑暗让他毫无方向感。
他试图扩展视线,唯一可以辨识的只有满地的黏糊糊的丝线,还有更多丝线从头顶垂落,轻轻的扫过脸颊,如同丧失生命的冰冷尸手。
他顾不上自己疑惑与不安的情绪,开始努力探索。
扶着岩石的崎岖表面,他屈身向前。脚下的丝线黏糊又滑,让他站立不稳,每走一步都像是跌进一片不知深浅的沼泽。
好在,他朦胧看见前方微弱的幽蓝光亮,象征着希望的出口。他吸了口气,快步朝光亮奔去。
然而,难以预料的阻力,黏糊的丝线如同诅咒般纠缠着他的腿,让他磕磕绊绊,滑倒在湿滑的岩石上。焦急中,他不得不四肢着地,狼狈爬行。
“贱雌!你在哪里?!快点给我滚出来!”他放出自己的翅膀,努力挣脱地上的黏腻,跌跌撞撞往前飞,用怒吼压抑内心的不安。
光亮在视线的尽头越来越大,雄虫稍稍放下了心,身为一只蝗虫,阳光下的辽阔田野才是他最喜欢的地方,这种阴暗潮湿的洞穴他真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然后忽然,那个光团竟然分化成了八团,每团光芒都散发出阴冷的光芒。
雄虫呆住,心跳瞬时停止——这不是出口,这是眼睛,是一只体型庞大的蜘蛛幽暗深蓝的眼睛。
世界仿佛静止,恐惧如同一股寒流,从胸口逐步蔓延到四肢。
他大叫一声,转身向后逃离,却一头撞上了黏糊糊的丝线。他奋力挣扎,泪水汗水与恐惧一同将他浸湿,他惊恐的发现,他已经被牢牢黏在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
蜘蛛不紧不慢来到他的身边,在他凄厉的哀嚎声中给他注入了毒液,让他失去了声音和行动能力。
被蛛丝牢牢裹紧挂在洞穴中时,奄奄一息的雄虫在微光里看见身边熟悉的影子,那是他的雌君。
雌君惨白的脸在昏暗的光影中扭曲,比刚刚昏迷在惩戒台上的身体更加虚弱。
雄虫颤抖地张开嘴,想要命令他的雌君来解救自己,然而他视线下移,看到雌君的下半身已经被腐蚀得不复存在。
他惊悚地环顾四周——在他周围,大大小小的网中,黏着他所有的雌侍与雌奴。他们一动不动,苍白,残缺,仿佛风干的躯壳。
这是一个地狱般的黏网洞穴,而他,只是那只恶魔蜘蛛的众多猎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