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猛地睁开双眼，漆黑而又熟悉的地下密室，还有身前笑意直达眼底的方源。
对方脸上始终如一挂着那温和笑意。
“这···怎么可能？”
柳如烟身子下意识颤抖，可以动了？洁白而笔直的双腿下意识夹紧。
下一刻，柳如烟就要拧断自己的脖子。
却不料方源平静的声音，直接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次死了，不会在轮回了，你确定要这般做吗？”
方源轻语，在柳如烟睁开眼的刹那，他终于得到了轮回符箓，神魂直接将其包裹。
不给贪老头一丝机会，而在轮回符箓被包裹的刹那。
贪老头眼中闪过一丝可惜，方才他有种想要冒着违背到新誓言的准备，抢夺轮回符箓。
但方源神魂却瞬间做出自戕的准备。
他可以肯定按照方源小子的心性，一定会在自己出手的瞬间。
直接自戕如同那女子一般轮回而去。
女子神魂景象，不止方源看得清楚，贪老头也将一切收入眼底。
能够左右本源天地轮回的无上至宝，谁能保持平常心？
他自认做不到。
而他也不敢赌，方源自戕后会不会轮回，毕竟一个神魂处于混沌的蝼蚁都可以轮回。
何况方源拥有元婴期的神魂。
他不能赌，或者说犯不着。
回去又能怎么样？遗憾之所以是遗憾，是因为办不到。
若能做到，那还是遗憾吗？
那自己度过的这近乎无尽的岁月又算什么？
做岁月的过客，又有何不好？
他在心中这般安慰自己，毕竟他不敢赌，万一方源轮回，留下自己暴露那不是扯淡吗?
方源看似在与柳如烟侃侃而谈，实则注意力都放在贪老头身上，后者寄生在识海中。
对他而言威胁最大，就算赵昊也只能排第二去。
察觉到贪老头平静下去。
方源心中巨石也落地，松了一口气。
将轮回符箓收入佛心印记之中，整个神魂将其包裹，他发现神魂只是沾上轮回符箓，后者几乎就已经被炼化，与神魂合二为一。
好似一滴水，可以融入大地，也可融入汪洋。
柳如烟神情一滞，她能感受到自己识海中的东西没了，方源为了那轮回符箓给自己创造了一场美梦。
在自己抗拒的瞬间，夺取了自己的机缘。
她没有怒吼，也没有怨恨，而是静静盯着方源，她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方源以救世主的方式出现。
却作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举动，明明苍生以他为尊，尊他为无上。
这般他还要出手吃干天下苍生最后一滴价值。
“方源，你不熟悉我，但我对你熟悉得不能在熟悉。
现在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榨干天下苍生最后的价值后，转身就走。
他们是你的信徒，视你如神，为什么要如此对他们。
你明明可以做一个救世主，为什么要做一个冷漠又自私的人。”柳如烟说到最后，几乎吼出来的。
他明明能够杜绝血月灭世，却转身就走，甚至连袖手旁观都做不到。
“痴儿。”
方源眉头一挑，露出一脸慈悲，正欲开口。
“住嘴，方源是不是谎言说多了，你自己都相信了？”柳如烟怒吼，方源的道理她听了不下十次，可是对方本性就是坏的恶的。
“哈哈哈，也对，你和我经历了太多，太了解我的招数了。”
方源并没有因为柳如烟的打断而恼怒，反而笑意直达眼底，抚摸柳如烟的脸。
“轮回百世，你都还没有看清楚一件事吗？”
柳如烟扭头躲开方源的抚摸：“拿开你的脏手，看清什么？我只是不想死，我不想见到血月灭世罢了。”
“那可真伟大，你不想见到血月灭世为什么不想着修炼呢？按照你记忆中每一世的修为，都会叠加在你身上。
而你似乎除了前十世在勤奋修炼外，剩下的几乎都在专研歪门邪道，要么就是想着怎么利用我。
甚至在梦境中都是想着利用我，让我与血月两败俱伤，从始至终。
都没有想过，自身强大后去灭血月，或许你觉得天地桎梏只能到涅盘巅峰，是不是这样？”
方源一脸玩味看着柳如烟，眼底戏谑丝毫不加掩饰。
“你知道天地桎梏，还东拉西扯什么？要不是只能修炼到涅盘巅峰，我早就自己去灭了血月。”柳如烟冷哼一声。
“愚不可及，当真愚不可及。你都知道世间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人道气运会辅佐那个人。
你就没有想过，将所有人杀光，然后利用气运突破涅盘巅峰，进入登天境界。
就算你于心不忍，突破登天境后在自杀，轮回一世直接灭掉血月不就可以了？
为什么会如此迂腐不堪呢？舍一世生灵，换万世太平，又有何不可？”
方源叹了一口气，眼中都是失望，柳如烟完全脑子不正常，百世轮回都用在阴谋诡计上了。
就如他所说一般，他方源最多轮回一次便可灭了血月。
欲成大事不可有妇人之仁，心不狠，站不稳。
“你······这······”
柳如烟听得咋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如同方源所说的自己明明有那么多试错成本，却将希望放在他人身上。
“还有你问我，为什么不迎战血月，很简单打不过。
梦境之中虽然大光明印可以灭掉血月，但那只是我给你设计的一场梦。
就算我打得过，整个世界的价值都被我榨干了，我为什么还要帮这个世界拼命呢？”
方源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好处都被捞完了还拼命？你傻还是我傻？
柳如烟三观被震碎了，看似没有道理，实则一点道理都没有。
“你不想吞了血月，让修为精进？”柳如烟木讷道。
“想，一开始没有办法，但你梦境中的想法不错。而且我发现了一个比度化苍生收取魂魄更好的方式。”
方源笑道。
第一次推演的结果，让他后背生寒，想割一波韭菜就走，毕竟能无声无息将他灭杀神秘生物。
他也防不住。
但是有柳如烟梦境给予的灵感，他决定干一波大的。
夺取世界本源。
至于柳如烟的记忆里没有那些神秘存在。
更多的可能，是这家伙，根本没有活到那个时候。
就死了。
记忆中自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