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色，江肆挂断通话才发现被他放倒的女人并不是带他过来的那个。
看来对面的三个人现在应该抱团了。
刚才他在电话里的调虎离山之意实在太过明显，洛伊克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直接过去。
所以他们三个人一定会分开行动，一个去厂子外面的空地寻找他，一个来这个女人的位置确定，一个去谢听云的车间查看。
不过后两个点顺路，可能是洛伊克和那个通风报信的男人过来，另外一个外国女人单独行动。
但洛伊克作为老大应该不需要别人陪同，更大可能是洛伊克独自过来，另外两人结伴去厂房外巡查。
想通这些不过是顷刻之间，江肆拖着地上的人随机进了附近的一个车间，并用衣服绑住了她的手，才从里面锁上门，三两下爬上了另一边的窗户。
“你不封住她的嘴，等她醒了肯定会喊。”冷冻哥幽幽地提醒。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江肆翻过窗户，无声地回答，“更何况她也只是一颗棋子，拿她泄愤有什么用呢？”
冷冻哥“啧”了两声，到底没说话。
江肆躲在厂房侧面的一个灌木丛中，这里是一个三岔路口，眼前是一大片空旷的草地，莹白的月光洒落在一个敞开的背包上。
而灌木丛紧靠着厂房墙壁，藏在隐蔽的阴暗处。
两个身影缓缓走近，在看到背包时加速冲了过来。
为首的外国女人用俄语骂了句脏话，随后才用中文说道：“这是丽科维亚的背包，该死，她的人为什么不见了！”
旁边的男人仔细翻看了一遍背包，皱眉安慰道：“没有血，她没受伤，或许就在附近，我们去找找看。”
“分头找！丽科维亚身手不太好，我怕她受伤！”女人又咒骂了一声，背起背包率先往前跑。
男人没拦住，叹了口气，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江肆没动，果然就见刚才的男人又返了回来，警惕地巡视了一遍，见还是没人才又快步往回跑了。
“啧啧，小小年纪心眼子挺多的嘛。”冷冻哥就蹲在江肆旁边，边说话边靠近江肆的耳朵。
“离我远点。”江肆缓缓朝边上挪动，尽管看不到冷冻哥的身影，但能感觉到身侧呼啸的寒气。
缓慢地移到墙面的拐角处，江肆贴着墙壁半蹲着，听到脚步声时，又丢出去了一只丽科维亚的鞋。
外国女人无功而返，却在路上眼睛一亮，她跑近蹲下一看，竟然真的是丽科维亚的鞋。
“该死，到底是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影从身边的灌木丛扑了出来将她放倒，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江肆丢开手里的砖头，拍拍手抖掉掌心的泥土。
“刚还说你仁慈呢，现在你倒是狠心用砖砸人了？”冷冻哥围着地上的女人转圈圈，“要是把人拍死了可咋整啊，这不也是颗棋子么，你砸棋子有什么用呢？”
“你真的很吵。”江肆从女人的腰上扯下一根麻绳将她的手绑起来，拖着一只脚丢进了灌木丛，只露出来半个脑袋。
“她刚才骂人了你知道吗？骂我可以，连带着骂我的国家，你说她有没有罪？”江肆气不打一处来，又从包里掏出来一块破布塞进了她的嘴里。
又解决完一个，江肆拧眉看向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
这个外国女人很健硕，看起来就很能打，不过是被仇恨和急迫蒙蔽了大脑，才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的动作。
但那个男人不同，他警惕又冷静，一身的横肉看着就不是他能凭蛮力打过的。
还有那个洛伊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为首者，对着来肯定不是办法，最好是——
江肆的思考戛然而止。
身后有人踩过石子，脚步声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有人在他身后靠近。
他手上没有武器，无论是洛伊克还是那个离开的男人，一旦被逮住很难有反杀的机会。
所以他要先发夺人。
江肆先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往前走，身后的人还在不远不近地跟着，似乎并不着急。
遛狗呢这是？
“呀，是个外国人呢。”冷冻哥扒在江肆肩膀上带着些讥讽，“这个人你可打不过。”
外国人？
洛伊克没去找谢听云？
难道说谢听云也被解决了？
江肆脑袋飞速转，最终得出的结论竟然是，这不是洛伊克！
想到这里，他猛地转身冲了上去，还没来得及看清对面是谁就一顿拳脚输出。
两人一来二去过了十来招，江肆才猛地看清这一头棕发的外国人是谁。
“丹尼尔？！”江肆忍不住叫出声，手上动作没停，一拳轰到了丹尼尔的胸口。
“咳，”丹尼尔无奈地抓住江肆的手腕，“好汉饶命，我是来救你的！”
“偷偷摸摸你做贼呢？活该！”江肆无语地抽回手，扭头继续往前走。
丹尼尔快步跟上，“你不好好录节目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刚才回头就是打，你现在……”
他话没说完，忽地揽住江肆的肩往侧边一带，带着江肆卡进了一个小巷中。
“嘘。”丹尼尔捂住江肆的嘴，“有人。”他无声地做着口型。
江肆抬手挪开对方的手，侧头往外瞄。
只见刚刚跑开的男人手上举着个手机，边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边喊道：“蕾娜？蕾娜，听到请回答！”
看来蕾娜就是刚才自己放倒的那个外国女人了。
只是可惜，蕾娜的手机已经被他随手丢进某个灌木丛不知所踪了，蕾娜自然听不到。
丹尼尔垂眸看着江肆，他比江肆高了快半个头。
现在的江肆实在是狼狈，脸上黑的灰的黄的尘土泥巴蹭地到处都是，头发更是东倒西歪的，鬓角和额角都出了一层汗，看着像个小流浪。
所以他的处境并不好过，丹尼尔抬手拂去了江肆肩上的一点尘土，黑色的短袖上还是留下了痕迹。
可是这脏兮兮的小狗，还真让人着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