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治疗专业中,占比最高的是各种鸟类基因觉醒者,猫系基因觉醒者在数量上其实并不多。
对方却摇了摇头:“我是在听过您的课程之后,主动选择了这个专业。”
“你说的是哪门课程?”甘棠微微愣神。
甘棠并不认为职业有高低之分,她打心眼里觉得,能把擅长和喜欢的事情化为工作,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只不过,这个时代将工种区分成三六九等,她私心更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不可替代性。
“您讲述歌谣安抚治疗方法时的一个趣味科普课堂,在去年九月。您当时在现场演示了一下,虽然我不是什么狂暴状态的觉醒者,但我当时依然感觉深受震撼。”
不同的人能从音乐中汲取不同的力量,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只把歌谣复原,当成是安抚治疗的重要手段,却没有想过这些歌谣也可能成为平凡人生命中的光亮。
甘棠沉默了几秒,想着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她现在做的事情,如果能够给普通人也带来了力量,也很不错。
二人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后台的贵宾室门口,工作人员还没有伸手,房门就已经被打开。
“萧小姐。”男人看着甘棠,语气十分谦和,没有半分不耐烦的样子。
甘棠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有快两个小时了:“您好。”
男人弯了弯眉眼:“不知道萧小姐是否记得,去年你录制过一小段吟唱,但很快就被删除了。”
男人说的事,甘棠有印象,她录制的是《摇篮曲》中的一段,因为特殊的安抚功能,她只是作为分享公开发布。
没有想到的是,这曲子上传不到两分钟就被屏蔽了,不仅如此,甘棠作为发布者还被找去谈话。
上面的意思是,现在歌谣复原还处于初步阶段,哪怕已经有了许多重要成果,但对外公开发表的内容里,最好不要涉及。
就是那一次,让甘棠更加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像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明明有些歌谣的复原工作,她已经做得十分完善并且提出可以对外公开,却一次次被敷衍。
在上位者看来,所有好东西都应该被他们据为己有,而不是公开分享。
在那之后,甘棠只能借着公开课、讲座等名义进行所谓的同行分享。她的本意是希望在知识传播中,能够激发更多人的向往和渴望,而现在,马马虎虎算是完成了一部分目标吧?当人们开始主动思考,而不是一味接受被传播来的思想时,变革就已经在滚动了。
况且像甘棠做的这些分享,并不像基因、武器之类的内容看起来具有威胁性。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上位者对她的行为并没有严防死守。哪怕短期之内,这些东西都没有公开流传,而只是在小范围的专业领域内被熟知,她相信,终有一天还是会掀起更多的风浪来。
“你是为了哪首歌来的?”甘棠回过神,轻声问道。
男人但笑不语,他请甘棠到屋内详谈,又朝着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让对方将门关上,这才说道:“我是从其他渠道拿到了一份《摇篮曲》的录音。”
甘棠闻言,只是挑了挑眉,要拿到录音并不难。她只是不能公开发布,但因为现在做的很多公开演讲都会有演示部分,或许是其他人做了录音工作。
这些事情甘棠一向是不管的,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产生传播效应:“是录音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一名医生,曾经在给病人医治时,不小心放了录音片段。”男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原本只是无意之举,可后来我发现,播放这段录音的时候,我的病人哪怕在痛苦中,情绪也会变得稳定下来。”
“所以?”
“所以我认为,歌谣不仅仅可以作用于觉醒者,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能作为某种精神激励。”
甘棠看着男人,故作不明所以:“那你找我是因为……”
“我手上有几个研究方向,希望你能给我提供更多的歌谣复原录音。”男人说道。
“从我本人的角度出发,我很乐意分享这些资料。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相关资料对外的发出需要经过上级部门的审批,我没有决定权。”甘棠简明扼要地说着,“哪怕是在对安抚治疗专业学生进行授课的过程中,我也只能公开发表经过审核的歌谣。”
“萧小姐,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证明你现在所研究的东西具有更高的价值。”对方仍然锲而不舍,“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要是改变了主意,你随时可以联系我。”
对方递过来一张名片,甘棠原本没有当回事,但看到名片上的名字时,心里一惊——欧阳逸。
在看到名片上写的公司和职位时,甘棠更加确认,眼前这个男人和原书中的男主之一不是重名。
欧阳逸不知甘棠早对他有所了解,还以为她是不想和自己有所牵连。毕竟,对于大多数觉醒者来说,觉醒者的群体利益远高于普通人的利益。
“萧小姐?”欧阳逸轻唤了一声,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甘棠应着收下名片,看似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欧阳?”
“正是。”
“这个姓氏不多见。”
“是吗?”欧阳逸莞尔,“这样也好,能让萧小姐印象深刻些。”
等欧阳逸走了,甘棠坐上来接她的车回军队。现在她的地位很特殊,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做歌谣复原和在专业内进行新方法的普及。
最近半年,甘棠的安抚治疗工作只针对高级军官,按道理说,她这工作完全可以从军中挪出来了。可高层领导们说她是特殊人才,需要保护,她在军中不仅有独立的实验室和办公室,出门还都有专人接送。
在后座闭目养神时,甘棠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欧阳逸。哦,她想起那个男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只是在考虑对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