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你二弟提出的治水心得,朕觉得颇为可行,也想向你讨教呢。”刘义隆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几分对二弟的赞赏。刘休远听在耳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可脸上却瞬间堆起笑容,那笑容看似真诚,实则牵强无比。
他在心底发出一声苦涩的喟叹,同样是父皇的皇子,为何阿父的关注与偏爱总是毫不犹豫地倾注在二弟身上?
但这些不甘与愤懑只能深埋心底,刘休远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微微欠身,恭敬回道:“回陛下,臣回去后定与二弟仔细商讨。二弟能提出如此高见,足见其对民生的关切、对朝堂事务的用心,臣也期待能从与二弟的交流中,有所收获,为朝廷治水大业出一份力。”
待退下后,刘休远在回宫的轿辇中,他望着轿辇外逐渐后退的宫墙,脑海里不断回想着父皇提及二弟时那满脸的骄傲与赞许,想起二弟要娶的的王妃是河南褚氏,而自己的太子妃呢,现在说不好听的就是个落魄户,也许自己的姐姐说的没有错,他的异母弟弟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东宫
刘休远一进内室,他便随手将腰间的玉佩解下,重重地搁在案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殷玉盈早已在屋内等候,见他这般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强装镇定,莲步轻移至他身前,声音轻柔却难掩急切:“殿下,妾二叔的事情,可有结果了?”
刘休远抬起头,目光与殷玉盈交汇,眼中满是疲惫与无奈,声音沙哑地说道:“你二叔去吴郡当太守吧,这也是阿父的意思。”话一出口。
殷玉盈闻言,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涌上一抹红晕,眼中的惊讶与愤怒交织。她向前一步,语气不自觉地拔高:“不是说好了让二叔当中庶子吗?中庶子一职亲近东宫,既能辅助殿下处理事务,也能让我殷家更好地为殿下分忧,怎么突然变成吴郡太守了?”殷玉盈越说越激动,想到之前的种种期待,如今化作泡影,满心的委屈与不甘几乎要溢出来。
刘休远苦笑着,抬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缓缓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那一片看似宁静的宫苑,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太子妃,你以为我不想让你二叔如愿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苦涩,“这些日子,可阿父心意已决,孤又能如何?”
殷玉盈虽然心里还是不高兴,但好歹二叔有了一官半职,也算是有个交代。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正想安慰刘休远几句,却见刘休远转过身来,脸上的神情更加凝重。
刘休远看着殷玉盈,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阿父给二弟找了一门亲事。”
殷玉盈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哪家的?”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好奇,同时也隐隐有些不安。
刘休远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河南褚氏的。”
殷玉盈听到这个答案,瞬间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这河南褚氏可是名门望族啊……”她喃喃自语,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河南褚氏在朝中势力庞大,人脉广泛,与这样的家族联姻,无疑会让二弟在朝堂上如虎添翼。相比之下,自己的殷家如今已经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