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的手指只是刚刚碰到婴儿的脸颊,小家伙就突然打了个喷嚏。
一团细小的冰晶从她鼻尖飘出,在晨光里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哎呀!”胡桃连忙缩手,冰晶落在她手背上化作一朵晶莹的梅花。
“这孩子天生带着天地灵气。”闲云指尖拂过婴儿额间冰纹,原本在胡桃手背绽放的梅花突然化作细碎星光,“你瞧,连安胎咒的余韵都懂得护主了。”
晨雾在檐角金铃的轻响中渐散,香菱端着青瓷炖盅从月洞门转出来。
锅巴头顶着蒸笼屉子摇摇晃晃跟在后面,屉缝里漏出的蟹黄汤包,浓郁的鲜香引得派蒙止不住地流口水。
“我要第一个尝尝!”白色小精灵扑扇着耳朵就要俯冲,却被雷电芽衣拎着披风后领提在半空。
紫色眼眸里映着晨光:“这是给产妇准备的。”
香菱掀开雕花食盒,九层塔状的餐盘旋转着展开:翡翠虾饺映着晨露,杏仁豆腐凝着霜花,最顶层的蟹黄汤包薄皮里晃动着金灿灿的汤汁。
“我给每道菜都注入了火元素。”少女厨神献宝似的捧出鎏金碗盏,“既能温补又不燥热,申鹤师姐现在吃正好。”
申鹤刚要道谢,怀里的婴孩突然打了个奶嗝。
小家伙的目光正看着在空中飞舞的霄灯,大眼睛一眨不眨。
忽然有细小的冰晶从她攥紧的拳头里漏出来,将最近的三盏霄灯冻成了晶莹的灯笼冰雕。
“哎呀!”正在调整灯笼角度的行秋连忙用长剑接住坠落的冰灯,“这孩子对元素的掌控力简直堪比仙人幼崽。”
“以苏…小姨夫的身份和实力,他的孩子就是仙人幼崽呀。”重云急忙掏出符箓贴在冰灯上,蒸腾的雾气里映出婴孩咯咯的笑脸。
“这孩子确实算是仙家血脉。”钟离的声音伴着琉璃亭特制的食盒香气传来。
他今日换了绣着龙纹的墨色长衫,岩元素凝成的石珀在掌心化作长命锁:“此物可助她调和体内过盛的元素力。”
申鹤抱着孩子微微欠身,婴儿却突然伸手抓住钟离的袖口。
“这孩子……”钟离微微一怔,随即失笑。
原本一脸宠溺地看着孩子的闲云与阿萍两人,见状却是眼前一亮。
阿萍趁着这个机会说道:“不如请帝君为这孩子赐名?这孩子的命格牵动璃月地脉,当得起岩王帝君亲赐福泽。”
此时苏府内,已经没有人不知道钟离的真实身份了,包括胡桃,因此阿萍说出这番话倒也没什么不妥。
钟离垂眸端详申鹤怀中婴孩,她正攥着他腰间玉佩的流苏玩得不亦乐乎。
一缕晨光恰好穿过檐角冰莲,在婴儿眉心映出星芒状的印记。
整座庭院的霄灯无风自动,七十二盏灯面同时浮现出璃月港的剪影。
“此子命宫坐天权,七杀入庙。”
岩王爷指尖凝出金砂,在空中绘出命盘图,“日月并明,紫微化科。山岳为骨,河川为脉,星月为眸——这孩子,或许会是璃月新的守护者?”
金砂突然被婴孩的吐息吹散,重组成璃月的地形图,惊得端着早点的香菱差点摔了琉璃盏。
庭院突然陷入奇异的寂静。
胡桃嘴里叼着的梅花酥”啪嗒”掉在石桌上,凝光的星璇算盘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连雷电影擦拭雍刀的动作都顿了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申鹤臂弯里咯咯直笑的婴儿身上。
“诸位不必惊慌。”钟离轻笑一声,岩元素凝成的琥珀将命盘图封印其中,“璃月既已步入人治时代,这孩子的命数自然由她自己书写。”
他忽然托起婴儿的小手,只见掌纹间流转着冰蓝与岩金交织的光芒,“不如就叫……苏璃玥!”
三字出口的刹那,轻策庄的竹海翻涌如浪,瑶光滩的潮汐在地脉中奏响清音。
婴儿忽然仰起头,额间冰纹绽放出琉璃新月的光华,将庭院里所有冰雕霄灯尽数融化。
融水并未落地,反而升腾成万千晶莹的蝴蝶,绕着众人发梢翩跹起舞。
申鹤苍白的脸颊被光影染上徘色,她望着在元素蝶群中手舞足蹈的女儿,刚想说些什么。
“多谢帝君赐名,就叫璃玥吧!”
却是苏寻走到妻女身旁,温柔地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对钟离拱了拱手说道。
……
午后暖阳里,八仙桌在庭院次第排开。
行秋指挥着飞云商会的伙计们搬运贺礼,二十七个雕花木箱里装满了各国奇珍:蒙德风车菊凝成的琥珀、须弥教令院特制的元素共鸣仪、甚至还有枫丹科学院最新款机械鸟——此刻这铁家伙正被璃玥的冰元素冻在石桌上,翅膀上结满霜花。
“小家伙,这是按你生辰打造的平安锁。”北斗带着死兆星号的船员们挤进人群,玄铁打造的锁链上嵌着七种元素石,“等你满月了,姨姨带你去劈浪!”
闻言,小璃玥却只是咯咯地笑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生欢喜。
这时,魈悄无声息地落在庭院,业障在婴孩纯净的元素力影响下竟化作青烟消散。
他摘下傩面,和众人点头致意后,将和璞鸢上取下的翠羽放到小璃玥手上:“此物…驱邪。”
宴席持续了一整天。
戌时三刻,七百二十盏霄灯于苏府同时升空。
当灯芯触及月光时,整片灯海突然调转方向,在夜空拼出巨大的莲花图腾。
“快看,是甘雨!”胡桃突然指着月海亭方向惊呼。
只见冰蓝色的麒麟虚影踏云而来,甘雨额间麒麟角光芒大盛,温柔地将沉睡的璃玥裹进祥云之中。
婴儿在梦中露出甜甜的笑靥,发梢凝结的冰晶化作星尘洒向璃月港,所到之处沉疴尽愈,枯木逢春。
众人看着这一幕,尽皆失神,苏寻眼中更是露出温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