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刚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就见府医背着药箱一路小跑着赶来了。
府医一进屋子,来不及喘口气便赶忙上前为萧淮把脉。
过了一会儿,府医终于松开手,起身向萧淮行礼说道:“回公子,您没中毒。”
“你说什么?!本公子没中毒?!”萧淮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质问道。
府医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又躬身答道:“回公子,您确实没中毒啊。”
府医心中腹诽道: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不知为何公子会如此动怒?
萧淮狠狠地咬了咬牙,强压着怒火继续追问:“那本公子身上可还有其他什么问题?”
府医战战兢兢地再次查看一番后,方才小心翼翼道:“公子身体很健康,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听到这话,萧淮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他怒不可遏地将桌子上的茶具尽数推倒在地,瓷片和茶水四处飞溅。
他竟然被姜子鸢给骗了!!
他还以为姜子鸢说的另一半解药在宫里是骗他就罢了,没成想,他压根就没中毒!
府医连同几个下人皆被萧淮的怒火给吓到了,赶忙低下头去。
随后萧淮吩咐下人收拾了那些茶具碎片后,就打发人走了……
——
萧渝府。
戚景卓盯着床上躺着的萧渝,满脸都是困惑之色。
姜子鸢刚走没多久,这家伙就跟从阎王爷那里逃出来似的!
难道方才姜子鸢给他喂了什么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不成?!
“戚先生,公子这是咋了?”功一眨巴着眼睛,看着戚景卓问道。
“你家公子算是从鬼门关逃出来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戚先生,这是真的吗?!”功一满脸狐疑地问道,眼里却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嗯。”戚景卓微微颔首,轻点了一下头。
“戚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功一的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不是说他家公子没几日可活了吗?怎么一下子好起来了?
得知自家公子没有生命威胁了,功一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心中充满了疑惑。
戚景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若非要说,恐怕只有一个可能。
“情爱的力量吧……”戚景卓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随后又看着萧渝喃喃道:“这家伙,真是命大!”
这时,只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来人正是破九。
他与姜子鸢一同离开萧淮府邸之后不久,便分道扬镳了。
姜子鸢吩咐他将一瓶药交给戚景卓研究。
“你怎么回来了?”功一见到他惊讶地问道。
破九他不是送姜子鸢回宫吗?
然而破九根本无暇回应,颤抖着指向自己的嘴,艰难地挤出一个字:“水......”然后张大嘴巴大口地喘起气来。
因怕遭到萧淮手下的追杀,他一路上不敢有丝毫停歇,玩命似的狂奔逃回。
功一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还是走到一旁的桌子旁,拿起茶壶,斟满了一杯水递到破九面前。
破九接过水杯,仰头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仍觉得口渴难耐,于是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继续狂饮起来。
看到破九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戚景卓忍不住开口打趣道:“我说破九,瞧你这副样子,莫不是被恶鬼给追赶了不成?”
听到这话,破九终于停下喝水的动作。
那可不是恶鬼吗?!
他深吸几口气,稍稍调整了一下紊乱的呼吸,待气息逐渐平稳下来之后,这才将他们去萧淮府邸的事情告知。
“什么?你说姜子鸢为了给这家伙拿解药,竟然夜闯萧淮的府邸?!”戚景卓露出满脸惊愕之色。
破九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嗯,就是这样。”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胆大!不要命了!”戚景卓眉头紧蹙,担忧道。
要知道萧淮是什么人?!
他可是接连几次对萧渝下毒手的人!
若是姜子鸢落在他手里,不知怎么折磨姜子鸢,利用她来对付萧渝呢!
萧渝这人他再了解不过,若是关乎姜子鸢之事,那简直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百倍。
所幸姜子鸢安然无恙,否则这家伙知道,定要担心了。
只是姜子鸢如此戏耍萧淮,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萧渝必须尽快苏醒过来,否则姜子鸢在宫中必将举步维艰。
虽说萧渝目前性命无虞,但何时能够苏醒过来,依旧是个未知数。
“戚先生,这真是公子的解药吗?”破九将那瓶药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戚景卓。
“不知。”戚景卓如实道。
萧淮这人阴险狡诈,说不定给了一瓶假的解药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不是公子的解药,小姐岂不是白费力了?!”破九叹气道。
“我说你,还不赶快到宫里去。你家公子若是知道,非扒了你的皮。”戚景卓提醒道。
“不好!”破九丢下一句话,似箭般飞快地冲了出去。
姜子鸢自己回宫也不知道有没有事?!他如今的职责是保护姜子鸢的安全,差点忘记了。
看到破九冒冒失失地走了,戚景卓无语地蹙了下眉,拿着那瓶药端详了一会才道:“功一,看好他。”
“诺。”功一恭敬道。
随即戚景卓拿着那瓶解药去研究了……
不知不觉间,街边外,五更的打更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房间里原本静得像一潭死水,被那时不时吹入的微风轻抚着窗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功一原本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见状,他缓缓起身,去关那扇被微风轻叩的窗户。
床上的人突然如触电般猛地睁开了双眼,那眼神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短暂而耀眼。
待功一靠近时,他的双眼又迅速合上了,因此功一并没有瞧见。
——
翌日清晨,萧渝依旧昏迷不醒,自然也无法上朝。
虽说萧渝之前也经常不去上朝,但如今萧柏桓抱恙在身,若再不上朝,着实难以交代。
无奈之下,功一只好持着萧渝的令牌匆匆去宫里给他告了病假。
不少的大臣听闻萧渝生病了,纷纷想要上门探视。然而,曹管家却率领下人们将他们拒于府门之外。
“戚先生,老奴此番表现可还行?”曹管家满脸得意。
“嗯,非常行!”戚景卓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曹管家这副泼皮无赖的模样,简直演绎得惟妙惟肖!那些妄图入府一窥究竟的人,见此情形,犹如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只得悻然离去。
——
萧渝生病的消息,自然叶天漫也知道了。
“小姐,公子渝莫不是在装病?”雪绮道。
“你说的也不无可能。”叶天漫平静道。
之前萧渝就装病离开冀州。
“如今公子渝选亲一事推迟了一个月,小姐,您说会不会和这事有关?”
“不,萧渝根本不在意选亲一事。怕是和北冀陛下有关。”叶天漫思考了片刻后,沉声道:“派人查查萧淮近来的动向。”
“诺,奴婢遵命!”雪绮福身后即刻去安排了。
叶天漫静静地伫立在窗边,望着外面那片阴沉的天空,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看来,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