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准备搬家,又要请客吃饭,付青和贾小花格外忙碌。
王玉娥勤快,主动帮些忙。
而且,听说付青和贾小花要搬去岳县长住,她可高兴了,暗忖:真好,人多热闹,想聊天、串门子的时候,不愁找不到信任的熟人。过年过节的时候,凑一起吃吃喝喝,高高兴兴。
乖宝从官府那边回来,听说付青要搬家,她眉开眼笑,跟着高兴,丝毫没反对。
付二少奶奶特别兴奋,完全不像一个死丈夫的寡妇。她问:“去了岳县,我们和乖宝住一起吗?”
她喜欢乖宝,特别期待。
阿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清圆姐姐住在县衙门的后院,咱们不能住那里。”
“三叔和三婶准备买个新宅子。”
“娘,你放心,肯定住得舒舒服服。”
她暗忖:三叔和三婶有钱,花钱大大方方,肯定不会委屈自家人。搬家是好事,远离大伯父搞出来的乌烟瘴气。
付二少奶奶笑声响亮,忍不住抱住阿缘,亲昵地感叹:“太好了,岳县离这里远,免得我娘家人经常来烦我。”
当初,她的娘家人何其狠心,把她嫁给付二少这个疯子,相当于把她往火坑里推。但那些人偏偏又脸皮厚,时常上门来打秋风,甚至开口找她借钱。
她虽然憨憨的,但心里不糊涂,谁对她好,谁对她坏,她心里明白。所以,她从不借钱,她的钱都给阿缘花。
阿缘伸出手,抚摸付二少奶奶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说:“对,离他们远远的。”
“娘亲,明天就出发,咱们要快点收拾。”
付二少奶奶乖乖点头,少说话,多做事,手脚麻利,快快的。
阿缘偶尔提醒:“娘亲,那个东西不值钱,算了。”
“到时候用马车运东西过去,车马费贵贵的,太重的东西、不值钱的东西,运起来不划算。”
付二少奶奶特别听话。
东西太多,当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问阿缘,阿缘为她指点迷津。
另一边,贾爷爷和贾奶奶是天生舍不得旧东西的人,格外节省。
什么旧鞋子,旧被子,他们都舍不得丢弃。
他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唉声叹气,皱眉头。
贾奶奶说:“这个床是孙女婿特意给咱们买的,还崭新崭新的。”
“去岳县再买这样好的床,又要花好多钱。”
之所以说这床好,是因为它睡起来格外舒服,不仅宽敞、厚实,而且漂亮,床边还有脚踏、小柜子。
贾奶奶甚至特意把床帐拆下来,准备带走。
贾爷爷蹲在床边研究那几双旧鞋的鞋底,犹犹豫豫,觉得每一双都还能再穿一穿,丢了实在可惜。
贾小花走进这间屋,看看爷爷奶奶收拾得咋样了。
仔细一看,哭笑不得。
她劝道:“爷爷,这旧鞋别拿了。”
“奶奶,你收拾这么多东西,马车装不下。”
“太重了!”
贾爷爷咧嘴笑道:“丢了可惜,又没烂。我就爱穿旧鞋,新鞋子磨脚。”
贾奶奶赞同,说:“到了新家那边,啥东西都缺。”
“买新的也要花钱啊,这东西又不旧。”
付善水和付善果负责收拾他们的玩具,也有一大堆。
而且,这俩孩子天天跟着贾爷爷和贾奶奶,多多少少学到一些“啥也舍不得丢”的小习惯。
贾小花一个头变成两个大,跑去找付青倒苦水。
付青一边听,一边笑。
贾小花气得用巴掌打他后背,打得不轻不重,说:“你算一算搬家要花的车马费,可不是小数目,你还笑得出来?”
付青心大,再加上有钱有底气,笑着说:“车马多往返几趟就行了。”
“关键是人先过去,东西慢慢来,不急。”
“那些旧东西能让爷爷奶奶高兴,你不让他们拿,他们反而心里不畅快。”
“只要不搬家具就行。”
家具太重了,他就算心再大,也吃不消。
贾小花“噗嗤”一笑,苦中作乐,说:“刚才我爷爷奶奶正在商量,说那床能不能拆开带走?”
付青脑子机灵,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去告诉爷爷奶奶,说那床如果卖出去,还能卖出七成价钱,让他们别舍不得。”
虽然这是撒谎,但骗那两个老人,足够了。
贾小花伸手捏他耳垂,忍俊不禁,娇嗔:“机灵鬼。”
然后,她果真转身去找贾爷爷和贾奶奶,照这话说。
请客人吃饭的宴席办得热热闹闹。
第二天,搬家的动静也热闹。
在乖宝的安排下,付小满一家人带着狗狗来福,和贾小花一家人一块儿去岳县。
付青要留下来善后,暂时没一起去。
乖宝、王玉娥和赵东阳暂时也没离开。不过,他们把自家的马车借给贾小花使用。
眼看付老爷和付夫人坐着马车离开洞州这个多事之地,付青深深地松一口气。
乖宝提醒:“舅舅,岳县离洞州近,这边发生大案子,那边也免不了议论。”
“最好是借大夫之口,劝付爷爷和付奶奶这几个月安心待在家里养病,别出门去,免得听见闲言碎语。”
付青点头答应,微笑道:“如果实在瞒不住,那也是命,没办法。”
王玉娥心疼他,特意说些好话安慰他:“你爹娘一看就有福相,耳垂大,肯定是好命。”
付青笑道:“婶子,借您吉言。”
赵东阳抚摸胖肚皮,欲言又止。
付青三兄弟的闹剧,让赵东阳联想到自家兄弟间的事,想到赵北山和赵南水。
之前,他之所以更想待在京城,不想回老家住,有一部分原因就出在兄弟关系上。
亲兄弟反目成仇,岂是“糟心”二字能说得清的?
他可以对赵北山和赵南水避而不见,但做梦总是梦见死去的爹娘,爹娘总是在梦里劝他。
他对爹娘感情深,所以一看付青的样子,就觉得付青和自己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