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眼珠子一转,暗忖:付金鹏害他两个弟弟……原来是为了那事!
她颇有阴沟里翻船的感觉,坏事干多了,免不了栽跟头。
不过,她不服气,反驳:“我不是什么同伙,我只是帮忙做法事罢了。”
“你抓我干嘛?快放了我。”
乖宝盯着她的眼睛,说:“人不是法事害死的,而是你的毒药害死的,对不对?”
神婆瞬间心虚,不敢跟乖宝的眸子对视,但嘴格外硬,又反驳:“我不知道,你别冤枉我!”
乖宝脸色转冷,暗忖:我最厌恶这种一问三不知,敢做不敢当的狡猾坏蛋,真难对付啊。
这时,某个捕快高兴地喊:“找到了,苦杏仁味的毒药,是不是这个?”
紧接着,另一个捕快大声说:“账本在这里!”
神婆气得跺脚,心急如焚。
乖宝却反而高兴,重新绽放笑容,故意说:“婆婆,是不是你刚才又做法了?暗中保佑捕快尽快找到证据,对不对?”
神婆快要被她气死了,气得口不择言,脱口而出:“我只是卖耗子药罢了,别人拿耗子药去杀人,关我啥事?”
“凭什么怪我?”
乖宝眉眼冷静,说:“谁家耗子药卖这么贵?动不动就几十两,上百两?”
“何况,别人想要毒死耗子,去买砒霜不就行了。”
“为啥非要买你炼出来的新毒药?”
神婆犹豫片刻,想一想,又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的毒药比砒霜更厉害,耗子吃了,死得更快!”
乖宝又针锋相对:“我特意找你的左右邻居打听过,他们说你卖神丹,做法事,帮忙逆天改命,却从没说你卖耗子药。”
“你如果真是卖耗子药的,你不吆喝吆喝,反而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又是为何?”
神婆百口莫辩,直接急哭了,开始装可怜,说:“求求你,别为难我。”
“我老了,只是想赚点钱养老而已,呜呜呜……”
乖宝眼眸清澈,丝毫不同情她,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把戏,说:“这洞州城熙熙攘攘,有的人卖菜赚钱,有的人捕鱼赚钱,有的人做帮工,有的人在码头扛货物……”
“谁是靠害人赚钱的?”
“毫无疑问,你就是付金鹏的同伙,他付银子给你,你卖毒药给他,他把毒药抹在赌鬼最爱的骰子上,用毒骰子害死付二少。”
“再祸水东引,栽赃陷害付青。”
“付青是我舅舅,如果你们不合谋陷害他,我何至于从岳县跑来洞州抓你们这几个大坏蛋?”
神婆哭得眼泪婆娑,心里后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不是后悔干坏事,而是后悔没早点看清乖宝的真面目,导致自己掉进这小娘子的陷阱里。
以前,她自认为是行骗、害人的高手,这次见识到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更有强中手。
“呜呜呜……饶了我吧,我倒给你三十两银子,行不行?”
乖宝底气十足,说:“我有的是钱,不稀罕来路不正的脏钱。”
“你与其贿赂我,不如出卖付金鹏的秘密。”
“将功赎罪。”
“反正付金鹏又不是你儿子,你替他保密干啥?”
乖宝故意说得轻巧,实际上神婆一旦老实招供,同伙的帽子便戴上了。
合伙杀人,还诬告陷害无辜,这罪名可不轻。
然而,神婆并不像乖宝这样熟悉王法和官府审案的规矩,情急之下,病急乱投医,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开始出卖付金鹏。
她还专门挑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话说,试图撇清关系,把过错都推到付金鹏头上。
“我事先真不知道付金鹏拿毒药去杀人,事后才知道。”
“他太坏了,但这不关我的事啊。”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抓就去抓付金鹏。”
她暗忖:你放我一马,我连夜跑路,离开洞州,以后离你这个瘟神越远越好。
乖宝不相信她的说辞,因为神婆之前在举例时,说出一石二鸟、祸水东引那种话,像个军师。
乖宝暗忖:神婆和神棍如果只卖毒药,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秘密,也不可能开价那么高。依我看,他们肯定是同谋。既然证据已经找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看贾知府的本事了,好好审一审,撬开蚌壳精的嘴。
捕快们把一大堆证据抬去官府。
神婆作为嫌犯,被押去大牢。
贾知府这次反应挺快,又派捕快去抓捕付金鹏和神棍谢半仙。
付金鹏正在百花楼喝花酒,喝得浑身发热,正想去绿罗帐里玩鸳鸯戏水,突然官差来了。
官差把门踹开,把衣冠不整的付金鹏从床上拖下来。
付金鹏还云里雾里,脑子不清醒,打着酒嗝,大着舌头,问:“是不是知府大人开堂审案了?叫我去作证,是不是?”
“好好好!我巴不得呢!速战速决,快点判付青和贾小花死罪!死罪!”
“他们该死!”
“到时候,我家财万贯,请官老爷喝酒,赏美人,哈哈……”
官差忍不住翻白眼,掏出麻绳,把付金鹏捆成粽子模样。
付金鹏顿时慌了,质问:“这是干啥?官差大爷,这是干啥?”
“抓错人了!人是付青杀的,你去绑他啊!绑我做什么?”
官差没耐心,呵斥:“少废话!走!”
与此同时,付青和贾小花互相搀扶,走出大牢,重见天日。
他们恰好与被抓的付金鹏在大牢门口相遇。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贾小花生性泼辣,立马冲付金鹏“呸”一声,诅咒:“恶有恶报!”
付青反而平静,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付金鹏,没有丝毫亲情的藕断丝连,直接说:“小花,不必理这个死人,咱们走吧,回家去,一家团聚。”
贾小花含泪点头,不再唾骂。
付金鹏不服气,酒气随着口臭喷洒而出,大喊大叫:“你说谁是死人?”
“你才该死!你犯了砍头之罪,秋后问斩!”
付青懒得搭理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付金鹏被官差拖去大牢里,门一关,上锁。
罪犯插翅难飞。
牢房里除了罪犯,还有大大的乱爬的虫子,他的酒意突然被吓醒了,吓得一激灵,瑟瑟发抖。
但是,他的脑子还稀里糊涂,没想明白,自己为啥被抓?付青为啥被放了?
他只是喝半天花酒而已,为啥突然变天了?
于是,他在牢里闹腾,用力摇晃用铁链锁住的门。
铁链和锁碰撞得哐当哐当响,他大喊:“我要告状!我要找知府大人告状!”
“你们抓错人了!去抓付青!”
“我给你们带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