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最激动,跑向旺财。
德一回过神来,出手敏捷,用尚未出鞘的绣春刀拦在肖白胸前,铁面无情地说:“诏狱乃重地,擅闯者,杀无赦!”
肖白怕死,连忙后退两步,双手合十,嘴上紧张地辩解:“我也是锦衣卫,没有擅闯,请大哥手下留情。”
自从儿子昭哥儿出生之后,他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爱惜生命,肩上责任重大,天天想着办完差事就回家抱孩子,舍不得死。
德一给他一个白眼,然后四人挡在第十二号黑屋门前,手拿绣春刀,严阵以待,阻止唐风年和欧阳凯靠近。
在唐风年和欧阳凯眼里,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唐风年眼神变得锋利,暗含刀光剑影。
德一严肃地发话:“诏狱有诏狱的规矩,必须执行陆大人的命令。”
“请唐大人和欧阳大人移步,离开此处。”
他的态度非常强硬。
欧阳凯不怒反笑,把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唇旁,清一清嗓子,突然大喊:“乖宝爷爷!巧宝爷爷!”
他暗忖:必须智取,必须先确定赵老爷是不是在这里!然后,才能采取更激烈的营救手段。
不能面对面确认,那就试试听声音。如果听到赵东阳回答的声音,也能放心。
唐风年也大喊:“乖宝爷爷!巧宝爷爷!”
在此情此景下,德一、德二、德三、德四又气又急,但又不敢因为大喊大叫而去殴打朝廷命官。
简直像大人遇到熊孩子一样,束手无策。
欧阳凯闭嘴,似笑非笑,与对方大眼瞪小眼,还无辜地摊手,耸动肩膀。
他料想赵东阳肯定对唐风年的声音最熟悉,所以故意让唐风年一个人努力叫喊。
— —
黑屋里,没有窗户,阴暗且恐怖,仿佛暗中藏着恶鬼。
恶鬼会使用几十种刑具,对别人严刑拷打,逼迫别人签字画押。
赵东阳以一个狼狈的姿势,趴在地上,身上好痛好痛,特别是他的胖肚子。
之前,那些“恶鬼”故意用脚踢他肚子,还取笑他像个身怀六甲的妇人。
他痛得晕过去,然后就陷入梦里。
梦里有宣宣、乖宝、巧宝、孩子奶奶、风年……家人冲他笑,对他说话。
“爹爹,快点回家,不要在外面贪玩。”
“爷爷,回家!回家讲故事!”
“孩子爷爷,不许在外面偷吃!”
……
他在梦里使劲哭,泪如泉涌。
由于他是趴着的,眼泪落到地上,在这寒冬腊月里,越变越冷,冷冷的泪水紧贴他的大胖脸,忽然把他给冻醒了。
恰好这时,隔着门,他听见唐风年的声音。
“乖宝爷爷!巧宝爷爷!”
他连忙作出回应:“阿年!阿年!”
“救我!救我!”
唐风年听到了,突然流出眼泪,喜极而泣。
欧阳凯长长地松一口气,露出笑容,说:“找到了!”
“德一老兄,可以放人吗?”
德一脸色铁青,摇头,喉结滚动,坚定地说:“请二位大人去找陆大人商谈此事,属下无权做主。”
德二、德三、德四面如死灰。
事已至此,他们没再否认赵东阳的存在。同时,他们也预见到自己搞砸差事的下场,将会很惨很惨。